杨菊花被爆了。
周下隼收回拳头,犹自气愤难平。
“不知死活的东西,也敢打我师兄的主意。”
多宝却一言不发,蹲下身来探向杨菊花的尸身摸索,神色竟如在青牛村初见陌生牛粪时一般。
周下隼不解其故,只当他又犯怪癖,不耐催促。
“人已身死,还不如想点法子。”
多宝站起身,思索片刻说道。
“阿鸟,咱们刚来这中州,人生地不熟,往后怕是寸步难行。”
“怕什么?谁敢惹我们,我一拳打死便是。”
“你打得过一个,打得过十个,能打得过这思花谷满门?”
多宝叹了口气,眼神后怕。
“这三人皆是思花谷弟子,不出三日,必有金丹修士,甚至元婴老怪前来追查。”
“阿鸟,为兄心生一计。”
“我打算,夺了这杨菊花的舍。然后,我要潜入那思花谷,摸清此地的门路。等我探明了虚实,再回来寻你。”
周下隼震惊不已。
“太恶心了!我宁可跟她们打上一场,便是死了,也比师兄你去做个不男不女的怪物强!”
……
那青年修士引着陈根生与李思敏,穿过喧嚷的大堂,走上一道并未对外人开放的旋梯。
每上一层,周遭的嘈杂便褪去一分。
待至第九层,耳边已是万籁俱寂。
青年修士额角渗出细汗,他将二人引至一间以闻香木作梁柱的雅间门前,躬身作揖,言语间毕恭毕敬。
“前辈稍候,晚辈已通报苏掌门。”
不多时,雅间内传来一个温和的男声。
“贵客临门,有乾未能远迎,失礼了。”
青年修士闻声,连忙将门扉完全推开,又是一个躬身,而后便悄无声息地退下了,自始至终不敢再多看陈根生一眼。
陈根生拉着李思敏,信步走入雅间。
内里陈设雅致,一张不知是何种灵木打造的茶案摆在正中,案上茶具俱全,一缕青烟自兽首香炉中袅袅升起,满室皆是令人心神宁静的异香。
一名身着玄色锦袍,头戴玉冠的中年文士,正端坐于茶案之后,含笑看来。
他面容儒雅,瞧不出半分商贾的精明,反倒像个饱读诗书的大儒。
此人,便是守拙门的掌门,苏有乾。
陈根生也不客气,径直在苏有乾对面坐下,李思敏则乖巧地立于他身后。
苏有乾亲自提起那柄玉壶,为陈根生斟上一杯灵茶,茶汤碧绿,热气蒸腾间,竟化作一只微缩的仙鹤,盘旋两圈才缓缓散去。
“道友面生得很,想来不是中州人士。”
陈根生不紧不慢地应道。
“青州来的。”
苏有乾抚了抚长须。
“青州那可是个好地方,人杰地灵。只是不知为何,道友此身……”
“苏掌门有话不妨直言。”
苏有乾呵呵一笑,也不再绕弯子。
“道友这具道躯,坚凝之处,比之寻常元婴初期修士,怕是犹有过之。只是有乾观之,道友体内,似乎并无元婴?”
陈根生轻笑一声。
“苏掌门好眼力。此事说来话长,乃是家传秘法,不足为外人道也。晚辈奉长辈之命游历中州,欲寻一处宝地开宗立派、广收门徒,为家门开枝散叶。”
苏有乾听闻此言,眼中的探究之色缓缓敛去,换上了一副恍然的神情。
“大宗门世家,总有些压箱底的不传之秘,苏某理会得。道友欲在中州创派,此事说难亦难,说易亦易。”
陈根生作出洗耳恭听的姿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