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识豁然开朗。
宴筝显然也察觉到了这变化。
神识能用了,这说明沈姐姐回来了!
而且,她定是发现了这里的异常!
“快走!”
宴筝又急又怕。
“莫急。成大事者,纵遇山崩地裂之险,亦当敛神静气,不喜形于色。”
“那怎么办啊!”
“你再动?”
“你……你……”
她羞愤欲绝,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。
陈生无奈。
“你若是不想被沈清愁抓个正着,就得听我的。”
宴筝抽了抽鼻子,不情不愿地问。
“听你什么?”
陈生没好气的说。
“原路退回去就行了。”
一路剐蹭。
……
宴筝的住处。
她推开门闪身而入,然后便想立刻将门关上,把那陈生彻底隔绝在外。
可惜一只脚抢先卡住了门缝。
陈生挤了进来,顺手将门带上,自顾自地走到桌边坐下,给自己倒了杯水,一饮而尽。
这屋子布置得极为雅致,一几一榻,一瓶一花。
陈生视线在屋里扫了一圈,最后落在了梳妆台上的一件小物上。
那是一方小巧的木匣,匣子开着,里面整齐地叠放着几条黑色的发带。
没有半点花纹,简单得不能再简单。
陈生走了过去,伸出手将那条黑色的绸带拈了起来。
宴筝见他半天没动静,只是盯着手里的发带发呆,不由得好奇地凑了过来。
“怎么了?”
陈生只是摩挲着那条绸带。
“我认认真真地问你一件事,你得好生答我,那什么前尘镜真的能看自己的前世?”
宴筝被他看得脸颊发烫,心慌意乱地别开脸。
“是呀,你不是对古宝感兴趣?我刚好有沈姐姐那古宝的消息,要不要听?”
陈生摇头。
她像是豁出去了,瞪着陈生。
“你不是喜欢说你的那些小癖好吗?你现在就说一个出来,只要你说出来,我就满足你!满足你之后,你就再也不许问我这个问题,更不许再提今天晚上的事!”
这话一出口,宴筝自己也愣住了。
陈生仍是摇头,脸上的惫懒无赖渐渐消弭,添了份宴筝未曾见过的平静,让她略觉心慌。
“不急,迟早的事情,只是如今你有难言之隐,不说也无妨,见你如今模样,我已心生欢喜。”
“可海岬村至今仍在我记忆里潮生潮落,我幼时执刃伤你,到李二疤殒命,之后你我搀扶数载。后我辞行返乡,归时窄巷重逢。”
他喃喃自语。
“至于这发带是黑绸裙所撕。前尘历历,我结丹之后怎敢相忘,记得真切。”
“不知你又是从何处弄来的这布料,想来,你该是忆起部分过往了?”
“是吗?”
宴筝心乱如麻,看着他那张近在咫尺的脸,一把抱住了他。
她身子抑制不住地颤抖着,压抑了许久的哭声化作了呜咽。
陈生曾无数次设想过重逢,或漠然路过,或言语试探,却独独没有料到,会是这般光景。
“哭什么。”
宴筝紧紧抱着他,不愿松开分毫。
“我也说不清…… 只晓得,只是觉得,我好像本就该喜欢你。一见到你便觉亲切不已,只想多与你说说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