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于他而言,我们不过是掌中玩物,生死皆在他一念之间。这样的日子你能安心?”
薛睇浑身一颤,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就地格杀这赵盼儿。
啪!
啪!
两张灵纸,凭空出现,不偏不倚正好贴在了两人的脸上。
灵纸温润,带着一股奇异的清香。
薛睇惊得后退一步,一把将脸上的纸扯了下来。
赵盼儿也取下了灵纸,两人凑到一处。
只见那灵纸之上,一行金色大字。
“奉内海钧旨:云梧大陆第二届金丹道仙游会,即日开启。凡金丹修士都可前往外海青栖岛报名。”
薛睇猛地探手,将两人灵纸都撕碎,他向前半步,细细打量着赵盼儿神色,声音里淬着怒意。
“你这般行径实在令人作呕!陈大人念你无依收留你,你反倒是这样对他?别忘了,你道侣的性命,分明是你亲手断送的!”
赵盼儿听完,脸上故作镇定,低头拾起那壶倾倒的灵酒,小心翼翼地扶正。
“薛大哥,你不明白。”
“他是我师尊,收留我,本是师徒情分,天经地义。”
“可他为何要问癸娘的名字?他是在点我,是在威胁我!”
“癸娘心中的恨,他看出来了。他容不下那份恨,留着她,就是给我自己埋下祸根。”
“我杀她,是因为我怕。”
他抬起头,双目赤红,一副被逼到绝境的悲愤模样。
“我有什么办法?我又能有什么办法?”
薛睇却只是静静地看着他,脸上没有半分动容,甚至连一点波澜都欠奉。
“你破绽太多了。我也是在凡俗里掏过粪,修仙界里见过血的人。”
“你这点伎俩,太蠢了。”
赵盼儿愣住了。
“你什么意思?”
薛睇忽然笑了,带着几分自嘲,更多的却是对眼前之人的鄙夷。
“你可知我掏完粪后去了哪里?”
他没等赵盼儿回答,便自顾自地讲了起来。
“我那会修了仙后,就在凡俗一个不大不小的国度,当了四十年的国师。”
“见过的人比你撒过的谎还多。”
“你太急了。”
赵盼儿脸色煞白,嘴唇哆嗦着,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“你以为你演得很好?在洞府里对着空气自言自语,说你那道侣癸娘死有余辜?”
说完,薛睇转身走回礁石边,重新坐下。
“你连自己都骗不过,还想蒙骗老子?”
“不妨直言,你究竟有何图谋?潜伏在大人身侧,又为的是什么?今日你若如实道来,我便留你一命。”
赵盼儿闻言微微一笑,整个人莫名爆退三丈,左手取出一把阴骨刀,又手捏出一只蛊虫。
杀意横生之际,放下狂语。
“你太聪明了薛睇,临死之前,我定让你好生见识,我新修师门神通‘血肉巢衣’究竟为何物。”
薛睇只淡淡呵呵两声,还漫不经心地摇了摇头,半点未显慌乱。
“你这蠢东西,我身为执事,身上府衙令牌有带传音之能,方才的话,大人早就尽数听去了,蠢到无药可救。”
赵盼儿神色变幻不定,显然被薛睇的话惊得心神大乱。
他掏出几块莹润的中品灵石,当场便要催动《燃石遁》,只盼着能借这遁术速速脱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