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殿上首的位置，沈昭阳正坐在太后身侧的锦垫上，身着正红色云锦裙，裙摆上凤凰纹样用金线绣就，每一根羽毛都栩栩如生，走动时仿佛有流光闪动，连裙摆扫过锦垫的动作都带着几分贵气。
发间插着那支赤金镶红宝石的步摇，红宝石剔透如血，赤金底座雕刻着缠枝花纹，步摇下的珍珠串随动作轻轻晃动，碰撞出细碎的声响。
她侧脸线条骄矜，下颌微抬，手里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方明黄色丝帕，看似在听太后说话，时不时点头应和两句，视线却若有若无地往入口处飘，眼底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。
就在姜临月踏入殿门的刹那，沈昭阳腕上的玉镯骤然发烫，暖意顺着血管直窜心脏，烫得她指尖微微发麻。
她下意识地收紧手指，丝帕被攥出几道深深的褶皱，指节都泛了白。
眼底瞬间涌起狂喜，像是沉寂已久的湖面被投入一颗石子，层层涟漪在眼底扩散。是她！真的是她！那熟悉的眉眼，那独特的气质，就算隔着人群，就算换了一身古装，她也绝不会认错！
可这情绪只持续了一瞬，她便迅速压下。微微蹙起眉，将目光从姜临月身上移开，嘴角勾起一抹不耐的弧度，仿佛只是看到了个无关紧要的人，连眼神都带着几分轻视，像是在嫌弃姜临月的装扮太过素净。
可垂在身侧的手，却在悄悄发抖，连呼吸都比平时快了半拍，若不是靠着多年伪装的“骄纵公主”人设撑着，她几乎要控制不住地站起来。
姜临舟跟在姜临月身后，将这一切看在眼里。他身着青色长衫，腰间系着玉带，眉宇间满是温文尔雅，却也藏着几分细心。
他不动声色地靠近妹妹，压低声音，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：“别在意，昭阳公主一向性子骄纵，对谁都是这副模样，你不用放在心上。”
姜临月却轻轻摇头，眼底掠过一丝了然。方才那一眼，她分明从沈昭阳看似傲慢的眼神里，捕捉到了一丝熟悉的激动与慌乱，那是只有她们彼此才能读懂的信号，像是在现代实验室里，沈昭阳找到关键实验数据时，眼底闪过的那种又惊又喜的光芒。
心头的黑曜石项链也跟着微微发热，暖意比之前更浓了些，像是在与沈昭阳腕上的玉镯遥相呼应，传递着跨越时空的共鸣。
林书澜带着孩子们走到指定的席位坐下。那是靠近殿中的位置，既不算太过靠前引人注目，也不算偏僻，正符合安南大将军府的品级。
姜雪薇刚一落座，就迫不及待地四处张望，目光在皇子们所在的席位上转来转去，一会儿瞟向太子，一会儿又看向三皇子，脸上满是期待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裙摆上的银铃。
姜雪妍则显得有些拘谨，双手放在膝上，指尖轻轻绞着帕子，小声对姜临月说：“姐姐，宫里的宴席真热闹，比家里的气派多了，你看那桌的点心，好多都是我没见过的。”
姜临月温和地点点头，顺着她的目光看去，只见不远处的桌案上，摆着一盘精致的梅花酥，酥皮层层叠叠，像是真的梅花花瓣，她轻声叮嘱：“待会儿献艺时，别紧张，跟着规矩来就好，若是忘了动作，就慢慢退下来，没人会怪你的。”姜雪妍用力点头，眼底的紧张少了几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