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7章 血不冷,土不凉(2 / 2)

林七的匕首擦着耳垂划过,精准刺进她颈侧动脉;岩坎的猎刀挑开的竹篮,红薯滚了满地,露出底下的微型炸弹;最小的特战队员半跪着,短刃没入后腰——那里藏着触发式手雷。

全过程没有枪响,没有惊呼。

三具尸体倒在泥里时,连头顶的树叶都没晃一晃。

林七跪在旁,匕首当啷落地。

他盯着那张还带着奶膘的脸,喉结上下滚动:这......这是化的妆?

杀人的是谎言,不是刀。秦翊的轮椅碾过血迹,停在尸体旁。

他俯身时,左耳畔的纱布又渗出血,搜身。

岩坎的竹片挑开的夹层衣领。

半张烧焦的照片飘出来,边角还沾着火药味——照片里,陈铮穿着二十年前的旧作训服,肩上搭着年轻的秦翊,背后是血牙岭的雪坡。

背面的字迹歪歪扭扭,像用刀尖刻的:屠村者终将被钉上耻辱柱。

秦翊的手指在照片边缘顿住。

他能看见陈铮军牌上的弹痕,和昨天升旗时塞进阿龙之子掌心的那个,一模一样。

收队。他的声音沉得像压了块铅。

当晚的临时营地飘着雨水的腥气。

秦翊坐在油布下,陈铮的遗物箱在脚边开着。

那是个绿漆斑驳的铁皮箱,锁扣上还缠着当年血牙岭的雪线。

他摸出最底层的家书,信纸边缘有道极细的灼痕——是化学试剂挥发后留下的,二十年了,还带着实验室的冷味。

他们在伪造记忆。他对着煤油灯低语。

火苗映得信纸泛红,像浸透了血,可陈铮写这封信时,钢笔尖戳破了第三行,墨迹晕开的形状......他的指尖抚过纸背的凹痕,和二十年前我替他藏在哨所墙缝里的,分毫不差。

窗外的雨突然大了。

豆大的雨点砸在油布上,像千军万马在擂鼓。

一道闪电劈亮山脊,照见远处的丛林里,无数反光点在雨幕中明灭——那是被雨水打湿的金属,藏在灌木下,埋在泥层里,等着某个信号。

秦翊合上遗物箱时,听见电台里传来杂音。

他摘下耳机,左耳道的血已经凝了,右耳却清晰捕捉到电流里的暗码:暴雨连下三天......通讯中断......

他抬头望向雨幕。闪电照亮他左眼的光,像团烧透的炭。

推进。他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