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颜原本以为,离开是对彼此最好的解脱,却没想到,成了对他最残忍的惩罚。
她沉默了很久,山风吹起她的发丝和裙角。
她看着远处连绵的群山,心中思绪万千。
过了好一会儿,她才缓缓开口,声音轻得像风,却带着一丝松动:“向恒学长,谢谢你告诉我这些。我…我需要想一想。”
她没有立刻答应,但也没有再像以前那样决绝地拒绝。
向恒听到她语气缓和,心中顿时燃起希望,连忙说:“好,好,你好好想想。温颜,真的,你们走到这一步太可惜了,以琛他真的知道错了,就缺一个改正的机会。”
向恒没有再多打扰她,留下联系方式后,便带着复杂的心情离开了山村。
温颜独自站在空旷的操场上,久久没有动弹。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。
原来,在她静静疗伤的这些日子里,另一个人正在承受着炼狱般的煎熬。
那份她以为可以洒脱放下的感情,其重量远超她的想象。
回去吗?
再给彼此一次机会吗?
这个她原本以为早已不再考虑的问题,又重新摆在了面前。
这一次,她需要更慎重地思考。
向恒离开山村后,心情久久无法平静。
他坐在颠簸的拖拉机上,看着远处层叠的山峦,最终还是没能忍住,掏出手机,找到了那个几乎快要废弃的号码——他尝试联系何以琛的另一个备用号,之前一直关机,这次,竟然通了。
电话只响了两声就被猛地接起,传来何以琛沙哑到极致、甚至带着一丝警惕和期待的声音:“…喂?是不是有她的消息了?”
这些日子,他几乎接每一个陌生电话都会这样问,已经成了本能。
向恒心头一酸,沉声道:“以琛,是我,向恒。我找到温颜了。”
电话那头瞬间陷入死寂,只能听到粗重得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声,好几秒后,才传来何以琛几乎是嘶吼出来的、带着剧烈颤抖的声音:“她在哪?她好不好?告诉我,快告诉我!”
“她在滇南的一个小山村里支教,具体地址我发你。她看起来挺平静的,但…”
向恒话还没说完,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混乱的声响,像是椅子被撞倒,然后是何以琛语无伦次的喊声:“帮我订机票,最快的一班,现在,马上!”
“以琛你冷静点,你听我说…”
“我冷静不了。”何以琛的声音几乎崩溃,“我马上过去,我现在就去机场。”
电话被猛地挂断。
向恒看着手机,无奈地叹了口气,但还是迅速把详细地址发了过去。
他知道,谁也拦不住一头终于看到希望的困兽。
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