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外的小太监被他这一声吼吓得一哆嗦,声音都带上了哭腔:“回……回陛下,是……是李相公和宗泽大人的联名奏报,说……说燕云边境有异动,请您……请您定夺。”
李纲?宗泽?
李云龙的火气消了一半。这二位是他的左膀右臂,一个管政,一个管军,都是稳重之人。若不是真有要紧事,绝不会三更半夜派人来打扰他。
怀里的赵小云轻轻动了动,小声说:“陛下,还是先看军情吧,国事要紧。”
她的声音柔柔的,像一捧清泉,浇熄了李云龙心里的最后一丝火苗。
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人,只见她眸光清澈,没有丝毫的不快,反而带着几分担忧。李云龙心里一软,把她轻轻放了下来,替她理了理微乱的衣衫。
“他娘的,真会挑时候。”他低声骂了一句,然后转身走到外殿,一把拉开殿门。
门口跪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小太监,手里高高捧着一个用黄布包裹的奏折盒子。
“拿来!”李云龙没好气地一把夺过盒子,打开一看,里面果然是李纲和宗泽的联名奏折。
他展开奏折,快速地扫了起来。
奏折写得文采斐然,引经据典,但核心内容就一点:近期,金军小股部队频繁袭扰燕云十六州边境,虽然都被宋军轻松击退,
但李纲和宗泽认为这是金国在进行战略试探,背后必有更大的图谋。他们忧心忡忡,恳请皇帝立刻召开御前会议,商讨应对之策,以防万一。
李云龙看完,差点没气笑。
就这点屁事?
几个金国散兵游勇过来打秋风,就把这俩老头吓成这样?还他娘的八百里加急?
他越想越来气,转身回到桌案前,拿起御笔,蘸满了朱砂,看都没看奏折上那些洋洋洒洒的文字,直接在奏折的背面空白处,龙飞凤舞地写下了一行大字。
赵小云好奇地凑过来看。
只见那朱红的字迹霸道无比,几乎要透出纸背:“几只苍蝇嗡嗡叫,就把你们吓破了胆?告诉前线,给老子狠狠地打!手雷不要钱的用!
打完了,把缴获的战马和兵器折算成军功赏下去!再有为此等小事上奏者,自己滚到边关去喂马!滚!”
写完,他把笔重重一拍,将还带着墨香的奏折卷起来,塞回盒子里,扔给门口的小太监。
“拿回去!告诉李纲和宗泽,让他们睡觉去!再敢拿这种鸡毛蒜皮的破事来烦老子,老子就撤了他们的职!”
小太监如蒙大赦,连滚带爬地跑了。
殿内,又恢复了安静。
李云龙处理完这件事,心里那股子邪火总算是顺了下去。他转过身,看到赵小云正用一种奇异的眼神看着他。那眼神里,有崇拜,有好奇,还有一丝深深的着迷。
他忽然觉得有些不自在,摸了摸鼻子,干咳一声:“怎么,没见过你男人发火?”
赵小云摇了摇头,轻步走到他身边,主动为他倒了一杯温热的茶水,递到他手里。
“臣妾只是觉得,现在的陛下和史书上写的那些皇帝,都不一样。”她柔声说。
“那当然不一样!”李云龙接过茶杯一饮而尽,随手把杯子放在桌上,“史书上那些皇帝,有几个是扛着枪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?他们懂个屁的打仗!”
他拉着赵小云的手,让她重新坐回自己身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