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金军主将完颜宗干,亲率十万骑兵,已经进驻真定府!”
“他的副将,那个上次被咱们揍得屁滚尿流的完颜娄室,也带了五万兵力,驻守在南边的祁州,互为犄角!”
张叔夜闻言,缓缓抬起头,那双半开半阖的眼睛里,精光一闪而逝。
他不但没有丝毫紧张,反而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。
“很好。”
他轻轻捻着胡子,声音平稳而有力。
“就是要他们察觉。”
“鱼儿若是不动,我们这鱼钩,下得还有什么意思?”
张俊听得一愣一愣的,不太明白大帅的意思。
张叔夜站起身,走到沙盘前,指着滹沱河的位置。
“传我将令!”
“明日全军拔营,向真定府方向大举推进!”
张俊一听,眼睛瞬间就亮了,以为马上就要开打,激动地一拍大腿:“太好了!大帅英明!末将这就去准备!”
“等等!”张叔夜叫住了他。
“我话还没说完,你急什么?”
张叔夜瞪了他一眼,继续说道:“推进归推进,但不是真打。”
“沿途多设空营,广插旌旗,灶坑要挖得比实际人数多三倍!”
“总之,要给对岸的金军造出一种假象,让他们以为我们至少有二十万大军,正气势汹汹地压了过来!”
张俊听得似懂非懂,但还是用力点头:“明白!虚张声势!”
张叔夜赞许地点点头,又指着张俊。
“你,率领五万重甲步兵,作为先锋!”
“明日午时,准时抵达滹沱河南岸,立刻开始搭建浮桥!”
“记住,动静要大,场面要足,要摆出一副就算天塌下来也要强渡过河的姿态!”
张俊兴奋得脸都红了,感觉自己终于有了用武之地。
然而,张叔夜接下来的话,却像一盆冷水,从他头顶浇了下来。
“切记!”张叔夜的语气变得异常严肃。
“只可摆出姿态,不可真攻!”
“金军若是来袭,你们只与他们周旋,试探他们的虚实,一旦他们动真格的,立刻就撤!”
“啊?”
张俊一听“不可真攻”,那张兴奋的脸瞬间就垮了下来,跟霜打的茄子一样。
他苦着脸,摸了摸腰间的大刀,委屈巴巴地说道:“大帅,我这大刀都快捂得生锈了!”
“就让我过去跟他们比划比划,这光打雷不下雨的,也太憋屈了!”
张叔key瞪圆了眼睛,吹胡子道:“憋屈?让你周旋就周旋!这是军令!”
“你小子要是敢不听号令,私自过河,看我怎么收拾你!”
“回头有的是你砍人的时候,急什么!”
张俊缩了缩脖子,不敢再多嘴,只好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:“是,末将遵命……”
第二天清晨,天刚蒙蒙亮。
滹沱河南岸的河滩上,便上演了一出热火朝天的大戏。
五万宋军先锋营的士兵,在张俊的指挥下,忙碌得不可开交。
“咚!咚!咚!”
粗大的木桩被士兵们用巨锤一下下砸进河滩的泥地里。
“嘿哟!嘿哟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