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一齐跨前一步,用尽全身力气,向着李云龙的方向轰然下拜,嘶哑的声音里是压抑了一生的忠诚与热血:“臣,在!”
“将这些,”李云龙的手指,不带一丝感情地划过蔡京、张彦以及他们身后那一群面如死灰的党羽,“祸乱朝纲、意图谋逆的国贼,给老子……悉数拿下!”
“喏!”
一声“喏”,仿佛唤醒了沉睡的火山。
刚刚倒戈的士兵们找到了他们新的主心骨,找到了宣泄满腔怒火的出口。
他们不再是迷茫的看门狗,而是执法的利刃!
“哗啦”一声,无数长枪大戟调转方向,冰冷的锋刃组成一道钢铁的罗网,将那群奸党围得水泄不通。
张彦的亲卫还想挣扎,却被昔日的同袍用枪杆狠狠砸在膝弯,惨叫着跪倒在地。
李纲站起身,整了整被冷汗浸湿的官袍,一步步走向缩在宋钦宗身后的蔡京。
他每走一步,气势便沉凝一分,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,此刻写满了国法与天理。
蔡京看着这位被自己排挤打压了半辈子的“政敌”走来,吓得魂飞魄散,尖叫道:“李伯纪!你敢!老夫乃是当朝相国!”
李纲没有理会他的叫嚣,只是走到他面前,居高临下地看着他,语气平静得可怕:“蔡相,你不是了。”
说罢,对身后的士兵一挥手,“拿下。”
两名魁梧的士兵立刻上前,像拎一只死鸡一样将蔡京架了起来,那华贵的相国袍服被扯得变了形,露出了里面瑟瑟发抖的枯瘦身躯。
另一边,李云龙的目光终于落在了韦贤妃和她那个已经彻底崩溃的儿子身上。
他迈开步子,不急不缓地走到他们面前。
韦贤妃强撑着最后一丝尊严,抬起泪眼婆娑的脸,嘴唇翕动,似乎想说什么。
李云龙却根本没给她开口的机会,他甚至懒得看一眼瘫在地上的宋钦宗,
只是对着韦贤妃,用一种聊家常般的语气,轻描淡写地说道:“你,还有你这个不孝子,先到偏殿里好好待着。”
“别怕,朕不杀你们,至少现在不会。”
他微微俯下身,凑到韦贤妃耳边,声音压得极低,却比任何酷刑都让她感到刺骨的寒冷:
“等朕把这屋里的垃圾都扫干净了,再来陪你们……好好算一算这笔亡国的账。”
这声“垃圾”,这句“亡国的账”,彻底击碎了韦贤妃最后的心理防线。
她双眼一翻,竟直挺挺地昏死过去。
御书房内,哀嚎声与骨头撞击地板的闷响混作一团。
方才还高高在上的朝廷大员们,此刻被昔日的同袍们死死按在冰冷的金砖上,华美的官服被撕扯得不成样子,露出的肥肉或瘦骨在恐惧中不住地颤抖。
他们像是被掀翻了龟壳的王八,四脚朝天,除了徒劳地扑腾,再无半点威仪可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