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再也不用被人戳着脊梁骨骂‘铜臭’了!”
“我听说,陛下还亲自题写‘光荣之家’呢!”
“这可是天大的荣耀啊!”
他们眼神中,既有对财富的肉痛,更有对地位的渴望,那是一种近乎病态的狂热。
另一边,与这市井的喧嚣形成鲜明对比的,是蔡京府邸内那令人窒息的压抑气氛。
富丽堂皇的大厅里,此刻却如同冰窖一般,寒气逼人。
蔡京、童贯等人,一个个面色铁青,脸上的横肉都在微微颤抖。
他们面前的桌案上,酒杯被重重地磕下,发出刺耳的声响。
杯中的美酒,此刻也变得索然无味,甚至带着一丝苦涩。
“四千万贯!”
蔡京猛地一拍桌子,那震怒的吼声,几乎要掀翻屋顶。
他肥胖的脸上,横肉剧烈抖动,眼神阴鸷得像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蛇。
“他赵佶这是要掘我等祖坟啊!”
“简直是丧心病狂,前所未有!”
他的声音里,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愤怒和怨毒。
童贯则死死地捏着手中的茶杯,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变得苍白。
茶杯里热气腾腾的香茗,此刻却无法温暖他冰冷的心。
“老夫征战半生,也未曾见过如此蛮横之君!”
他咬牙切齿,声音从牙缝里挤出,带着一种被羞辱后的屈辱。
“这简直是土匪行径,比那山贼草寇还要不要脸面!”
“四千万贯,这分明就是明抢,赤裸裸的勒索!”
高俅在一旁,脸色也煞白一片,他平日里那副油滑的笑容此刻荡然无存。
他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蔡京和童贯,生怕自己一个不慎,就成了出气筒。
梁师成则低着头,一言不发,但那紧握的拳头,却暴露了他内心的激荡。
整个府邸内,气氛压抑而愤怒,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一股即将爆发的硫磺味。
街头巷尾,枢密院和户部联合发布的告示旁,人群摩肩接踵,挤得水泄不通。
人们指指点点,议论纷纷,表情各异。
有人眼中闪烁着兴奋和喜悦,仿佛已经看到了金银珠宝堆积如山,官袍加身的光景。
有人则满脸愁容,担忧着这“抗战基金”会不会只是个无底洞,把他们的家底都掏空了。
“这陛下,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!”
一个老学究模样的士人,摇头晃脑地叹息着。
“卖官鬻爵,这是自毁长城,败坏纲常啊!”
“可若是国破家亡,这纲常又有什么用?”
旁边一个年轻的汉子,却不以为然地反驳道。
“金兵都打到城下了,陛下这叫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!”
“能保住大宋江山,管他什么纲常不纲常的!”
这番话,引得周围不少百姓连连点头,显然是认同这种实用主义的看法。
就在这沸沸扬扬的议论声中,蔡京突然阴恻恻地一笑。
那笑容,就像冬日里毒蛇吐出的信子,带着彻骨的寒意。
他缓缓地,将目光转向了童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