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他们穿过一条相对安静的、两侧皆是高大书阁的街道时，凌尘的脚步微微一顿。
云漪立刻有所察觉，传音问道：“怎么了？”
“有尾巴，从我们入城就跟上了。”凌尘神色不变，继续前行，神识却如同无形的蛛网，悄然锁定了身后几个巧妙地利用行人、建筑阴影隐匿身形的气息。“手法很专业，比之前在黑岩城遇到的要高明得多，应该是影杀阁更高级别的杀手，或者……其他势力的人。”
云漪心中一凛。天机城内禁止私斗，违者将受到天机阁严惩，甚至可能被永久驱逐并列入黑名单。但明枪易躲，暗箭难防，在这鱼龙混杂之地，被盯上终究是麻烦。
“要甩掉他们吗？”云漪问道。
“不必。”凌尘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，“让他们跟着。在这天机城，他们不敢明目张胆动手。正好，我也想看看，到底是谁，对我们如此‘念念不忘’。”
他如今实力大增，又身处天机城这等特殊之地，底气十足。与其被动躲避，不如引蛇出洞，看看这背后的主使者究竟是谁。
两人装作毫无察觉，继续朝着万象楼的方向不紧不慢地走着。凌尘甚至刻意在经过几个贩卖杂项玉简的摊位时停留片刻，拿起几枚记载着奇闻异事或地理志的玉简翻阅，一副初来乍到、对一切都很好奇的模样。
暗中的窥视者果然极其耐心，只是远远缀着，没有任何异动。
半个时辰后，一座气势恢宏的九层塔楼出现在眼前。塔楼通体由某种白色玉石砌成，飞檐翘角，每一层的檐角都悬挂着青铜风铃，无风自动，发出清脆悦耳、仿佛能涤荡心神的铃声。塔楼正门上方，悬挂着一块巨大的牌匾，以古老的篆文书就三个大字——万象楼！
楼前来往的修士明显增多，气息也强弱不一，但无一例外，脸上都带着或急切、或期待、或凝重的神色。
凌尘与云漪对视一眼，迈步走进了这座象征着天机阁智慧与情报核心的万象楼。
就在他们身影没入楼内的瞬间，街道对面一间茶楼的雅间窗口，一道笼罩在宽大黑袍中的身影，缓缓放下了手中的茶杯，露出一双如同深渊般冰冷的眼睛。
“目标已进入万象楼。”
“按计划行事，启动‘暗子’，摸清他们的目的。”
“通知‘玄煞’大人，鱼儿已入网。”
细微的传音波动在雅间内回荡，随即消散于无形。
天机城这片智慧的汪洋，暗流已然开始涌动。凌尘的求知之旅，从踏入万象楼的这一刻起，便正式拉开了帷幕。而隐藏在暗处的敌人，也张开了无形的网，等待着一击必杀的机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