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耀身后的几个朋友也认出了周砚和沈昭，表情顿时变得有些微妙和尴尬，互相交换着眼神，没人出声
就在这诡异的寂静中，林耀像是完全看不到沈昭身边的周砚，也感受不到朋友们异样的目光。
他猛地向前一步，几乎要撞到沈昭，声音沙哑地、带着一种近乎执拗的痛苦，唤道：
“昭昭……”
这一声呼唤，包含了太多沈昭无法理解也不想理解的情绪。
沈昭的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起来，不是厌恶，而是真的感到困惑和莫名其妙。
她看着林耀那双写满了挣扎和痛楚的眼睛，实在不明白他这突如其来的深情和痛苦究竟从何而来。
他们之间，有过什么值得他如此念念不忘、甚至当众失态的交集吗？
前世那些可笑的痴恋和最终的惨淡收场，只有她一个人记得。
在她看来，今生的林耀于她，不过是个连普通同学都算不上的陌生人。
周砚在听到林耀那声纠缠不清的“昭昭”时，脸色瞬间冷了下来。
他不动声色地上前半步，将沈昭更严实地护在自己身后，目光平静却带着不容侵犯的冷冽，看向林耀，虽然没有说话，但那姿态已经明确无比。
林耀的朋友见状，赶紧上前，有些尴尬地拉了拉林耀的胳膊：
“曜哥，走了走了，位置订好了……”
林耀却像是钉在了原地，眼睛依旧死死地盯着被周砚护在身后的沈昭。
那眼神复杂得惊人，有痛苦，有不甘，有悔恨，还有一丝……
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、卑微的乞求。
沈昭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，只觉得这人简直不可理喻。她拉了拉周砚的衣袖，低声道：
“我们走吧。”
她的声音不大，却清晰地传入林耀耳中，带着毫不掩饰的疏离和不耐烦。
周砚点了点头，不再看林耀一眼，护着沈昭，与她并肩，径直从林耀身边走过，掀开门帘，融入了门外的夜色和寒风中。
自始至终，沈昭都没有再给林耀一个眼神。
林耀僵在原地，只有紧握的、指节泛白的拳头，泄露了他内心翻江倒海般的痛苦和无力。
他看着她毫不犹豫离开的背影，看着她身边那个守护姿态十足的周砚，听着朋友们小心翼翼的劝慰……
巨大的失落和尖锐的疼痛，如同冰锥，再次狠狠刺穿了他的心脏。
为什么……
会变成这样？
回到周砚家温暖明亮的客厅，谢莹婉关切地问起晚饭吃得如何。
沈昭还能笑着分享江西菜的辣味够劲，周砚则在一旁默默给她递上消食的山楂茶。
而独自回到冰冷家中的林耀，却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，颓然地倒在床上。
黑暗中，他睁着眼睛，脑海里反复回放着餐馆门口沈昭那平静无波、甚至带着一丝不耐烦和匪夷所思的眼神。
那眼神，像一把淬了冰的利刃，将他所有的希冀和幻想切割得支离破碎。
为什么？
明明……
明明在梦里，不是这样的。
他闭上眼，那些清晰得如同真实发生过的梦境画面便不受控制地汹涌而来——
梦里，也是冬天，沈昭会穿着毛茸茸的白色外套，像只雪团子一样扑进他怀里，仰着头对他笑得眉眼弯弯，声音又软又糯地喊他“阿耀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