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会自然地握住她微凉的手，揣进自己的口袋里暖着。
梦里，他们一起打雪仗，她会耍赖，会故意把冰冷的雪塞进他后颈。
然后看着他跳脚的样子笑得前仰后合，被他抓住后又会眨着水汪汪的眼睛撒娇求饶。
梦里，她甚至会在他熬夜打游戏时，气鼓鼓地过来抢他鼠标。
“不许玩了！快去睡觉！”
被他一把拉进怀里后，又会红着脸小声嘟囔……
那些梦境如此真实，真实到他能回忆起每一个细节，她笑容的温度，她撒娇的语气，她生气时微微鼓起的脸颊……
在那些梦里，她是鲜活的、生动的、眼里心里都只有他一个人的沈昭。
会对他笑，会对他撒娇，会依赖他，会……属于他。
可为什么……
为什么一睁开眼，现实却如此残酷？
现实里的沈昭，看他如同看一个莫名其妙的陌生人，连多停留一秒的目光都吝啬给予。
她的笑容，她的灵动，她所有的注意力，都给了那个叫周砚的人。
巨大的落差像一场永无止境的海啸，反复冲刷着他，将他拖入绝望的深渊。
“昭昭……”
他在黑暗中喃喃自语，声音沙哑破碎，带着无尽的痛苦和迷茫。
为什么梦里和现实，会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？
哪一个才是真的？
回去的路上，夜色静谧。
周砚目光偶尔掠过身边的沈昭。
她安静地看着窗外流转的霓虹，侧脸在明明灭灭的光影里显得有些模糊，看不出什么情绪。
他想起刚才餐馆门口林耀那纠缠不清的样子，和沈昭那毫不掩饰的不耐与疏离。
虽然沈昭处理得干脆利落，但周砚心里还是不免有些在意。
他担心林耀的出现会影响她的心情，哪怕只是一点点。
他斟酌着词语，想开口说点什么，打破这略显沉闷的安静，却又怕显得自己过于在意，或者提起不该提的人。
就在他踌躇着，刚吐出一个“你……”字时——
身旁的沈昭也几乎同时转过头来，看向他，眼睛在昏暗的车厢里亮晶晶的，带着清晰的期待，开口问道：
“我们去冰雪大世界，玩几天？”
她的语气轻快，带着点跃跃欲试的兴奋。
周砚到了嘴边的话瞬间咽了回去，看着她那双映着窗外流光、写满了对旅程憧憬的眼睛，先是愣了一下，随即喉咙里溢出一声低沉而愉悦的哑然失笑。
是他想多了。
他心底那点微妙的担忧瞬间烟消云散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柔软的暖意和纵容。
他点头，声音里带着未散的笑意和十足的笃定，“你想玩几天，我们就玩几天。”
沈昭闻言，嘴角满意地向上弯起，重新将目光投向窗外，开始盘算起来：
“那得带够衣服……相机也要带上……不知道能不能看到冰雕里点灯……”
回到家，客厅只留了一盏暖黄的壁灯，静悄悄的，谢莹婉显然已经睡下了。
两人对视一眼，默契地放轻了动作。周砚帮沈昭把买回来的东西和行李箱提回她的房间门口，用气音低声道：
“早点休息。”
“嗯，你也是。”
沈昭点点头，也压低了声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