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年迅速垂眸，却掩不住眼底的骄傲。
曾经需要偷偷收藏的满分作文，如今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摆在课桌上。
他小心抚平卷角，想起昨天沈昭说“可能选理科”时，睫毛在眼下投下的扇形阴影。
走廊传来七班的欢呼声，周砚抬头望去。
透过玻璃窗，恰好看见沈昭被同学簇拥。
她扬起的发梢扫过阳光，像极了作文最后那句：
“与其在黑暗中等待炬火，不如自己成为那束光。”
九班。
林曜第一次如此认真地对待一份卷子。
少女的满分作文被投影在屏幕上，字迹清隽锋利，行文间透着近乎尖锐的洞察力。
他盯着那句被老师用红笔圈出的结尾——
“与其在黑暗中等待炬火，不如自己成为那束光。”忽然有些恍惚。
原来她……
这么优秀。
“哥们，你以前没关注吗？”
刘子航撞了下他的肩膀，压低声音，“七班沈昭的每篇范文都会被印全年级传阅的，老张恨不得把她作文裱起来。”
林曜没说话。
他语文平平，一百二十分上下浮动，试卷讲评课向来是补觉或者刷理综的时间。
那些印着“优秀范文”的纸张，他连翻都懒得翻。
——不过，以后不会了。
他垂下眼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卷子边缘，那里有一行小字，是沈昭的班级和姓名。
七班，沈昭。
林曜盯着自己那张化学满分的卷子，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试卷边缘。
——年级第十。
他的视线不自觉地往上移，定格在榜首那两个并排的名字上：
周砚，数学150，理综300。
沈昭，语文149，文综297。
“兄弟装啥呢？”
刘子航一把勾住他的肩膀，夸张地晃了晃他手里的卷子，“就认真学了半个月，直接年级第十，你这进步速度够吓人的啊！”
林曜没接话。
窗外的阳光斜斜地落进来，将成绩单上沈昭两个字镀上一层浅金色的光晕。
他突然想起今早在走廊擦肩而过时，她连一个余光都没分给他。
——真是奇怪。
向来被众星捧月的他，竟然开始习惯这种被无视的感觉。
“要我说，沈昭这成绩肯定选文科了，”
刘子航还在喋喋不休，“北大中文系妥妥的，老张估计得乐疯……”
矿泉水瓶在林曜掌心发出轻微的咔响。
他垂下眼，忽然轻笑一声：“你说……”
他指尖点了点周砚的名字，“如果期末考试我抢了他的第一，她会多看我一眼吗？”
刘子航瞪大眼睛：“你认真的？周砚那变态就没掉下过神坛！”
林耀嘴角一勾，“不试试怎么知道？”
刘子航：“那……兄弟我祝你成功。”
教室里嘈杂的课间喧闹声中，林曜的指尖在书页上停顿了一瞬。
“嗯。”
他淡淡地应了一声，声音轻得几乎要被窗外的蝉鸣盖过。
阳光斜斜地落在他的侧脸上，勾勒出一道锋利的轮廓。
下一秒，他翻开了手中的《数学》，修长的手指划过密密麻麻的公式，眼神专注得近乎偏执。
刘子航张了张嘴，最终什么也没说。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林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