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顿了顿，又补充道：“和同学约好了讨论物理竞赛题。”
夏日的晨风穿过树梢，将斑驳的光影洒在公园长椅上。
周砚到的时候，沈昭已经坐在梧桐树下，膝头摊着习题册。
阳光穿过树叶间隙，在她发梢缀满细碎的金箔。
两个星期的恶补让沈昭终于跟上了重生后的学习节奏。
她咬着笔帽皱眉思考时，周砚注意到她眼下淡淡的青影，心里某处微微发紧。
“渴了？”
见她伸手去摸书包侧袋，周砚下意识递过自己的保温杯，又在半空僵住。
沈昭已经掏出了那个粉色水杯。一滴水珠顺着她仰起的下巴滑落，“啪嗒”一声在习题册上洇开，像朵透明的小花。
周砚的喉结不明显地滚动了下：“……还以为你会选图书馆。”
沈昭放下水杯，目光从远处的银杏树移到他脸上：“我喜欢有树的地方。”
她指尖轻点习题册上的水痕，“特别是会结果子的树。”
风过林梢，一片梧桐叶打着旋落在两人之间的习题册上。
周砚盯着叶脉的纹路，突然想起小时候妈妈说过，沈昭出生那年，魏阿姨在院子里窗外种了棵树。
“周砚？”沈昭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，“这道题……”
“我看看。”
他倾身向前，不经意嗅到她发间淡淡的茉莉香。
阳光将两人的影子投在习题册上，渐渐融成一团模糊的暖色。
过了许久。
周砚搁下笔，揉了揉发酸的脖颈。
阳光已经悄悄挪到了长椅另一端，将物理竞赛卷子上的字迹晒得微微发烫。
他摸出手机，屏幕刚亮起就被一连串消息震得嗡嗡作响。
【滴滴滴！周日球赛来不来？！】
【周大学神，在不在？】
【听到我说的话没？】
【……】
【该不会又和七班那位在一起吧？？】
周砚的指尖在屏幕上悬了片刻，最终只回了个冷淡的句号：【。】
“怎么了？”
沈昭的声音从身侧传来。
她正把散落的草稿纸收进文件夹，阳光透过树叶在她手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
周砚迅速锁屏，将手机反扣在膝头：“没事。”
他看了眼腕表，时针已经越过十二点，“饿了吗？想吃什么？我请。”
沈昭这才注意到时间，有些惊讶地眨了眨眼：“都这个点了……还是我请你吧？”
话未说完，周砚已经自然地拎起她的书包。
少年修长的手指勾着浅蓝色的书包带，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骨节分明：“上次是你，这次该我了。”
语气平静却不容拒绝。
沈昭看着他绷紧的侧脸线条，突然笑了：“好啊。”
她起身拍了拍裙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，突然调侃道：“那我要吃最贵的。”
周砚的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：“嗯。”
两人并肩走向公园出口时，周砚的手机又在口袋里震动起来。
他假装没听见庄翰然的新消息——
【重色轻友！！！】
——只是悄悄放慢脚步，让沈昭的影子能多一会儿叠在自己的影子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