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2章 无声的抗议(1 / 2)

那场激烈的争吵,如同在两人之间划下了一道深不见底的鸿沟。客卧的门关上后,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,只剩下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在别墅里蔓延。

江浸月背靠着冰冷的门板,缓缓滑坐在地上。没有歇斯底里的哭泣,没有愤怒的捶打,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和冰冷,从心脏开始,一点点冻结了她的四肢百骸。眼泪早已在刚才那场心力交瘁的对峙中流干,此刻只剩下干涩的刺痛。

他不懂。

他永远也不会懂。

《虚宇生花》里那些被他曲解、被他视为她与顾辰风之间“隐秘共鸣”的色彩与线条,是她最初心动时,无人可诉、无处安放的忐忑与甜蜜,是连她自己都尚未完全厘清的、关于他的全部憧憬与挣扎。那是她最干净、最赤诚的心事,却被他用最不堪的猜忌玷污。

她无法解释,也无从解释。在他那已经被嫉妒和恐惧蒙蔽的认知里,任何关于创作初衷的辩白,都只会被解读为更深层的“狡辩”和“掩饰”。

既然语言无效,沟通是奢望,那么,她选择沉默。

从那一刻起,江浸月开启了一场无声的抗议。

她不再出现在有他的公共空间。用餐时间,她会等他离开餐厅后,才悄然下楼,简单吃几口佣人重新热过的饭菜,或者干脆以没有胃口为由,让人将食物送到房间。

她不再去画室。那里有太多共同的气息,会让她想起曾经在他注视下创作时,那份隐秘的、带着悸动的安心。如今,那份安心已经变成了尖锐的讽刺。

她将自己彻底封闭在客卧,或者偶尔去无人使用的偏厅小书房,一坐就是半天,看着窗外发呆,手中捧着的书,常常一页都没有翻动。

晚上,她理所当然地睡在客卧,反锁了房门。

殷夜沉起初是震怒。

他习惯了掌控,习惯了她的存在,习惯了哪怕是在冷战或争执后,她最终也会在他的强势或某种形式的“和解”下,重新回到他触手可及的范围。他无法忍受这种彻底的、冰冷的隔绝。

他尝试过打破僵局。

在一次晚餐时,他刻意坐在餐厅没有离开,等她出现。当她看到他的身影,脚步在门口顿住,随即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时,他捏着筷子的指节泛白,猛地将餐具摔在桌上,昂贵的瓷器碎裂声在空荡的餐厅里刺耳地回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