轻井泽的清晨,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,将客厅映照得一片明亮通透。殷夜沉靠在轮椅上,膝上盖着一条薄薄的羊绒毯,面前摆着正在处理工作的平板电脑。他的伤势限制了他的行动,却似乎一点也没影响他掌控全局的习惯,以及……那偶尔冒出来的,带着点恶劣的捉弄心思。
他的目光从屏幕上移开,落在正在不远处擦拭家具的江浸月身上。她穿着简单的棉质长裙,腰间系着一条素色围裙,阳光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肢和柔美的身体曲线。或许是阳光太暖,或许是这短暂的平和麻痹了神经,殷夜沉看着她忙碌的背影,心底某个角落微微一动,一个念头悄然滋生。
“江浸月。”他开口,声音平稳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。
江浸月停下动作,转过身,清澈的杏眼带着询问望向他。
殷夜沉抬了抬下巴,指向那面巨大的、几乎占据了整面墙的落地窗。阳光直射下,玻璃上确实蒙了一层细微的灰尘和水渍,但并不算严重。
“玻璃脏了。”他言简意赅,眼神里却藏着一丝几不可察的玩味,“擦干净。”
江浸月愣了一下。别墅里有定期来打扫的佣人,这种体力活从来不需要她动手。她看向他,试图从他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找出蛛丝马迹。但他只是淡淡地看着她,仿佛在吩咐一件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情。
她抿了抿唇,没有多问,只是轻轻应了一声:“好。”
她去找来水桶、干净的抹布和专业的玻璃清洁剂。将清洁剂倒入清水中,摇晃起泡,一股淡淡的柠檬清香弥漫开来。
殷夜沉就坐在轮椅上,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忙碌。看着她吃力地提着半桶水放到窗边,看着她踮起脚尖,伸长手臂,用沾满泡沫的清洁海绵,一点点地涂抹在巨大的玻璃面上。阳光透过湿漉漉的玻璃,折射出朦胧的光晕,将她笼罩其中,她纤细的手臂因持续举高而微微颤抖,额角也沁出了细密的汗珠。
他明知这是故意折腾,却有种隐秘的愉悦。看着她因为他的命令而忙碌,看着她柔顺地接受这份“无理要求”,一种掌控感和一种奇异的满足感交织在一起。他甚至恶劣地想,如果她出声抗议,或者流露出委屈,他似乎会更满意。
但江浸月没有。她只是专注地做着事,认真地涂抹泡沫,然后用刮水器从上到下,小心翼翼地刮去泡沫和水渍。被清理过的玻璃立刻变得晶莹剔透,将窗外庭院的美景毫无保留地呈现出来。
就在她处理一片较高区域,稍微有些吃力地踮着脚,用海绵涂抹时,一小撮顽皮的白色泡沫,随着她手臂的动作,意外地飞溅起来,不偏不倚,正好落在了她秀挺的鼻尖上。
那一点白色,在她白皙无瑕的肌肤上显得格外醒目,配上她因专注而微微嘟起的唇,和她那双清澈懵懂、尚未察觉发生何事的杏眼,形成了一种极其可爱的、反差强烈的画面。
殷夜沉一直注视着她的目光,在这一刻骤然定住。心底那点恶劣的捉弄,如同被阳光晒化的冰雪,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、柔软的悸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