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6章：夜鹰的真相【上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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临时总部的空调又在抽风，冷风裹着灰尘从 vents 里灌出来，吹得报表上的纸页哗哗作响。夜鹰趴在会议桌上，机械臂的指尖悬在玩家行为数据报表上方，迟迟没有落下。他的呼吸很重，透过防尘口罩听起来像台老旧的鼓风机，每一次吸气都带着布料摩擦的杂音。
我端着两杯热咖啡走进去时，脚底的静电啪地炸开，在地毯上留下个暗黄色的印子。这栋租来的写字楼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毛病，就像某些藏着秘密的人，表面光鲜，里子早就烂透了。
“怎么，数据里看出什么玄机了？” 我把咖啡杯往他面前推了推，陶瓷杯底在桌面上划出细痕。报表上的红色标记密密麻麻，像一群爬动的蚂蚁，每个感染 “血色黎明” 病毒的玩家 Id 后面，都跟着一串相同的 Ip 前缀。
夜鹰猛地抬头，防尘口罩滑落一半，露出下巴上尚未愈合的伤口。他的眼神很怪，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，瞳孔缩成针尖大小，机械义眼的蓝光剧烈闪烁，差点晃瞎我的眼。
“沈总，” 他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，机械臂突然拍在报表上，“我刚发现，那些感染‘血色黎明’病毒的玩家，登录 Ip 竟然都指向一个地方 —— 赫尔实验室。”
咖啡杯在我手里晃了晃，褐色的液体溅在报表边缘，晕开一小片污渍。赫尔实验室？这个名字像根冰锥扎进我的太阳穴。三年前父亲的车祸报告里，肇事司机的紧急联系人就填的这个地址，当时只当是巧合，现在想来，那根本就是精心布置的陷阱。
“那不是星际集团的附属研究机构吗？” 我捏着咖啡杯的手指泛白，杯壁的热度根本暖不了掌心的冰凉。林枭那老东西明面上搞游戏垄断，暗地里竟然还在做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，难怪他对星陨的虚实联动技术势在必得。
“系统提示：检测到宿主敌意值 + 20%，建议立即调查。” 虚拟面板突然弹出赫尔实验室的三维模型，灰色的建筑在全息投影里像座孤岛，被电网和高墙死死围住，“该实验室近三年有 7 起研究员失踪案，均被定性为‘自愿离职’。”
沈青荷的帆布鞋在走廊里发出急促的声响，她抱着笔记本电脑撞开会议室的门，眼镜滑到鼻尖上，露出的眼睛里布满血丝：“查到了！” 她把电脑往桌上一扣，屏幕里的加密文件正在自动解密，“我刚黑进赫尔实验室的访客系统，二叔上个月曾三次出入该实验室，每次都带着不同的 U 盘，形状和星际集团的量子病毒载体一模一样！”
她的指尖在触控板上疯狂滑动，监控截图一张张闪过：二叔穿着白色防护服，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，身后跟着两个穿黑西装的保镖，走路的姿势像没上油的机器人。最刺眼的是实验室门牌上的标语 ——“用科技守护人类未来”，红色的字体在惨白的灯光下像凝固的血。
鬼手突然从服务器机柜后钻出来，机械义眼的红光在文件上扫来扫去。他扔过来一份打印好的日志，纸张边缘被他捏出深深的褶皱：“更奇怪的是，实验室最近频繁测试一种叫‘意识囚笼’的技术。” 他指着日志里的参数，“能将人类意识永久囚禁在虚拟世界中，肉体就成了植物人，跟《黑客帝国》里的电池没区别。”
我抓起那份日志，纸张的粗糙感磨得指腹发疼。日志上的实验记录触目惊心：“受试体 73 号，意识剥离成功率 98%，虚拟世界存活时间 172 小时……” 这些数字背后，是活生生的人命！二叔为了讨好林枭，竟然默许这种反人类的实验存在，甚至可能亲自参与其中。
“这已经不是商业竞争了。” 我咬着牙说出这句话，后槽牙磨得咯咯作响，“这是在玩弄玩家的生死。” 咖啡杯被我捏得变形，温热的液体顺着指缝往下淌，在报表上冲出条褐色的沟壑。
“系统轻声提示：检测到关键线索，建议启动‘影子追踪’任务。” 虚拟面板上弹出任务图标，是个被锁链缠绕的大脑，“任务目标：潜入赫尔实验室，获取‘意识囚笼’技术核心数据，揭露星际集团的罪行。”
夜鹰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，动作太猛带翻了椅子。金属椅腿砸在地板上的声响震得人耳膜疼，他一把扯掉脸上的防尘口罩，露出那张布满疤痕的脸 —— 纵横交错的伤口像地图上的河流，从额头延伸到下巴，最狰狞的一道贯穿了左眉，差点伤到眼睛。
“沈总，我必须告诉你们，我的过去并不简单。” 他的声音带着颤抖，机械臂的液压装置发出嘶嘶的漏气声，像是在为他的坦白伴奏。
我愣住了，咖啡杯从手中滑落，摔在地毯上洇出大片污渍。这还是夜鹰第一次主动提起自己的过去，之前每次问起，他都用玩笑岔开，或者干脆装聋作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