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喝！”他一声低吼，挥拳击碎了陶瓮。
瓮应声碎裂，响声在墓室里回荡。
我们都被他吓了一跳。
碎裂的瓮中倒出一具干尸，穿着僧袍。
看来确实是瓮葬没错。
“明远，你这是做什么？”
明远没有回答，只是低头看着脚下的干尸。
随后，我们眼睁睁看着那具干尸化作一滩血水。
只剩一件僧袍散落在地上。
三卷第110章 禅心归藏：失散
“怎么会这样？”
按理说干尸体内血液早已干涸，没有水分。
但这具尸体竟在转眼间化成了血水。
我们面面相觑，等着明远和尚解释。
明远不知从哪找来一根木棍，在僧袍里拨了拨，摇头道：“看来没有。”
“你在找什么？”我问。
“血龙眼。”明远说，“陈施主应该也发现了，所有失窃的佛像上都有孔洞，而这里大佛莲花座上的水渍说明它也曾有个洞。”
“而且洞正对着天顶壁画中的龙眼。”
“这暗示已经很明显了。”
“佛像里藏的东西，很可能与血龙眼有关。”
我点点头。
这确实是我目前的推测。
“只是血龙眼究竟是什么，我们还不清楚。此地有这么多瓮葬，实在不寻常。”
“小僧猜想，事出反常必有因。”
“这些瓮中的尸体，或许藏有血龙眼。”说完，明远又抬脚踢碎另一个陶瓮。
里面依然是一具僧人遗骸，他趁尸体未化之前翻找，仍一无所获。
“看来是我想多了。”
真想多了吗？
我快步上前，扯开僧袍的内侧，看见一个红点。
“这……”众人一时无言。
“跟尚青云身上的很像，但小一些。”我说，“看来这里确实有血龙眼的线索。”
“所以血龙眼到底是什么？看起来不像是蛊虫？”大壮问。
这时，我看见衣上的红点渐渐淡去，那具僧侣遗体也随之化作血水。
“看来想取血龙眼是没希望了，这些人都死在这儿，全是因为血龙眼。我猜血龙眼八成和某位神明有关，我们接着往里走，去找主墓室。”
众人纷纷点头。
我们离开这间墓室，继续向前。
就在这时，我突然感到脚下不稳。
地面开始摇晃，紧接着，听见身后几米外那间堆满陶瓮的墓室里，传来了人声。
那声音像是在诵经。
低沉又响亮，如同贴在我耳边念诵一样。
嗡嗡作响，吵得人心神不宁。
其他人也都捂住耳朵，面露痛苦，相比之下，我似乎还算好一些。
比我更镇定的是慧明和尚，他佛法深厚，是十世修行的僧人，这点干扰影响不了他。
但他好像和我们不在一个世界似的，头也不回地往前走，仿佛我们根本不存在。
我想喊住他，却发不出声音。
于是我强忍着刺耳的噪音想追上去，却听见大壮喊：“阿晨！小心身后！”
我猛地转身。
一张干枯的脸几乎贴到我面前，塌陷的鼻洞顶在我鼻尖上，一股刺鼻的腐臭味扑面而来。
那具光头干尸的脑袋离我极近，我看见它干裂的嘴唇“咔”地张开，露出一排发黄的牙齿。
它，在笑！
我心头一寒！
伸手想把它推开！
可这干尸却用枯枝般的手脚缠住我的腰，像个黏人的孩子一样，死死扣住我的肩膀，盘在我身上。
我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这么缠过，没想到人生第一次被“抱”居然是具干尸。
还是个和尚干尸。
我双手抵住干尸的肩，怕它咬我，同时迅速靠近旁边的石壁，狠狠把它往墙上撞。
我猛一扭腰，把它的头砸向石头，顿时脑浆迸裂。
那古尸立刻松了手。
但紧接着，身后上百个陶瓮的盖子纷纷被推开，无数干尸从里面爬了出来。
大壮不顾头痛欲裂，冲到我前面，用炸药炸塌了墓室入口。
干尸被挡在外面，诵经声也停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