美高梅那辆金色的迈巴赫宛如一头沉默的野兽,
悄无声息地滑至VIp大堂那流光溢彩的门口。
车尚未完全停稳,大哥已率先推开车门,
矫健地一跃而下,动作干净利落,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急切。
我紧随其后,几乎是贴着他的脚跟钻出车门,
只听身后车厢里传来嫂子几声模糊不清的唠叨,
似乎是叮嘱,又像是抱怨,
但引擎的轻微嗡鸣和门童恭敬的问候声瞬间将她的声音吞没,
我俩都未曾听清,便已头也不回地步入了那金碧辉煌的漩涡中心。
穿过大门,我们没有丝毫停留,目标明确,直奔熟悉的黑卡房。
那是一个更为私密、也更显身份的区域,通常意味着更高的筹码和更沉静的氛围。
然而,黑卡房内并未能留住我们的脚步。
环顾四周,区区十多张赌台稀稀落落,
灯光聚焦在绿色的绒面上,却映照不出大哥心仪的那种牌路轨迹。
他锐利的目光只一扫,便已做出判断——
这里没有他想要的机会。
几乎是在进入的同一瞬间,我们便已转身,毫不留恋地再次穿过那玻璃门。
门外,便是所谓的高额区。
其实,称之为“高额”也只是相对于外面
中场那五百、一千起步的普通区域而言,
这里不过是将注码底线提升至两千。
人声似乎比黑卡房稍显鼎沸,烟雾也更浓重些。
但对于大哥这样习惯以“万”为单位下注、追求更大波澜的玩家来说,
这两千的起步价,与中场并无本质区别,无非是另一个可供选择的战场罢了。
他的目光快速逡巡,最终落在了一张赌台上。
电子显示屏清晰地记录着刚刚走过的牌路:
一闲、五庄、一闲。
一条略显突兀的闲家之后,是一段庄家强势的长龙。
大哥嘴角微扬,似乎嗅到了某种可能性。
他沉稳落座,从怀中随意掏出一枚面值十万的橙色筹码,清脆地丢向台面中央。
身着笔挺制服的荷官面带职业微笑,熟练地将其打散,
推回来时已变成九枚一万的筹码、一枚五千的红色色筹码及五枚一千的黄色筹码,一小堆色彩斑斓的财富堆叠在大哥面前。
没有任何犹豫,大哥信手拈出三枚一万的和一枚五千的筹码,共三万五,
推向了“庄”的区域。
紧接着,他又将那枚黄色的五千筹码,精准地放在了标注着“幸运六”的格子里。
这一手下注,在此时显得合情合理——
毕竟,刚才那五连庄之中,曾出现过两次“幸运六”,似乎预示着某种趋势。
同桌的其他几位赌客,原本还在观望,见到大哥如此果断且下注额不小,
仿佛找到了风向标,纷纷跟着将筹码压在了“庄”上,一时之间,
庄区堆起了一片小小的筹码丘。
荷官开始发牌,两张牌滑到大哥面前。
他习惯性地用一只手盖住牌,另一只手的手指极其熟练地捻起牌角,开始“眯牌”。
这是一种赌桌上常见的看牌方式,既是为了自己看清点数,
也带着一种营造悬念的仪式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