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。
冷汗顺着她的额角涔涔而下。
她在害怕。
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的恐惧,瞬间将她整个人都彻底地淹没了。
她怕。
怕司徒瑶是真的不要她了。
怕自己会像一个真正的垃圾一样,被扔在这个冰冷的华美的囚笼里。
然后一个人孤独地绝望地慢慢地腐烂死去。
“不……”
一个破碎的带着浓重哭腔的音节,从安然那早已失去血色、颤抖的唇瓣间溢了出来。
她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。
然后像一个疯子一样冲向了那个冰冷的通讯器。
她伸出那双还在微微颤抖的小手,在那唯一的快速拨号键上疯狂地按着。
“嘟——”
“嘟——”
“嘟——”
电话响了很久很久。
久到安然以为那个女人是真的不会再接自己电话的时候。
电话,终于被接通了。
“……有事?”
电话那头传来司徒瑶那一如既往清冷的,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。
安然的心猛地一颤。
她张了张嘴,想说话,可喉咙里却像是被堵住了一样,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
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,疯狂地从眼眶里涌了出来。
她只能发出一声声压抑破碎的呜咽。
电话那头沉默了。
司徒瑶没有再说话。
也没有挂断电话。
她只是静静地听着。
听着她那只不听话的小金丝雀,在电话的另一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。
哭了很久,很久。
安然的力气终于耗尽了。
她的哭声渐渐地停了下来。
只剩下那一声声压抑破碎的抽泣。
“……姐姐。”
她看着那冰冷的通讯器,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。
“……你,在哪里?”
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。
最终,司徒瑶那清冷的声音才缓缓地响了起来。
“……国。”
“什么?”安然愣住了。
“‘奇美拉’出了点问题。”司徒瑶的语气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平淡,“……我过来处理一下。”
“那……那你,什么时候回来?”安然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急切。
“不知道。”司徒瑶的回答很简洁,也很残忍,“……或许,一个星期。”
“或许,”她顿了顿声音变得更加的冰冷,“……永远都不回去了。”
安然的心像是被一把烧红了的烙铁狠狠地烫了一下。
“不……”她的声音里带上了浓重的哀求,“……姐姐,你别不要我…”
“我错了…我真的,知道错了…”
“你回来好不好?”
“我以后一定乖乖的听话…”
“再也不惹姐姐生气了…”
她一边哭,一边语无伦次地道歉求饶。
她以为自己的示弱和眼泪能换来这个女人的一丝丝的怜悯和心软。
然而这一次她又错了。
“然然。”司徒瑶打断了她声音冰冷得不带丝毫感情,“……你是不是忘了?”
“姐姐说过。”
“姐姐不喜欢不听话的孩子。”
“所以,”
“……在姐姐,回来之前,”
“我的然然,要好好地反省一下,”
“……自己到底错在了哪里。”
说完,她便不再给安然任何反应的机会。
“啪——!”
一声清脆的挂断声在死寂的房间里突兀地响起。
安然呆呆地看着那已经失去了所有声音的冰冷的通讯器。
她知道司徒瑶不是在开玩笑。
她是真的要将自己一个人扔在这个冰冷的华美的囚笼里。
让她一个人孤独地绝望地去面对那无边无际的黑暗。
安然的身体猛地一软。
她无力地瘫倒在了地上。
眼泪再一次不受控制地疯狂地涌了出来。
她将头深深地埋进了自己的膝盖里。
发出了一声声压抑的哭声。
而远在国,那间戒备森严的私人医院里。
司徒瑶静静地看着手机屏幕上那来自别墅的实时监控画面。
看着画面里那个蜷缩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,浑身都在微微颤抖的粉色身影。
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。
“……然然。”
“……姐姐只是想让你明白。”
“这个世界上,”
“……除了姐姐,”
“你,一无所有。”
她缓缓地伸出手。
指尖轻轻地抚摸着屏幕里,安然那张泪流满面的精致的小脸。
那动作温柔得像是在对待一件独一无二的稀世珍宝。
“……所以,”
她缓缓地勾起了一个危险又魅惑的微笑。
“……下一次,”
“我的然然,还会想着要逃跑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