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衍看着她泛红的眼眶，心里像被针扎了下，他站起身，小心翼翼地拉过她的手，指尖轻轻摩挲她的掌心，声音放得极柔：“对不起，是我不好，不该让你着急。”
“那你说啊。”沈知意抬头看他，眼里还含着泪，却带着点期待。
陆衍张了张嘴，最终还是叹了口气：“再等等，好吗？等我准备好，我会把所有事都告诉你，包括车祸，包括第一次心动——但不是现在。”
沈知意的期待瞬间落了空，她抽回手，往后退了一步，靠在书架上，看着他沉默了很久。
书架上的旧书散发着淡淡的油墨味，混合着桂花香，却没让她觉得放松，反而更觉得心里堵得慌。
她知道陆衍是为她好，知道他不想让她烦心，可这种“为你好”的隐瞒，比直接拒绝更让她难受——就像隔着一层雾，明明两人靠得很近，却始终看不清他心里的某些角落。
“好，我等。”沈知意最终还是妥协了，她抹掉眼泪，吸了吸鼻子，语气里带着点倔强，“但我不会一直等下去，如果你一直不说，我就自己查——我会去问你以前的战友，去查车祸的旧档案，总有一天会知道真相。”
陆衍看着她倔强的样子，眼里满是心疼，他走过去，轻轻把她揽进怀里，下巴抵在她的发顶，声音里带着愧疚：“别去查，那些事没什么好查的，等我想通了，我会主动告诉你，好不好？”
沈知意靠在他怀里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雪松味，心里的委屈慢慢消散了些，却还是忍不住嘟囔：“那你快点想通，我可没那么多耐心等你这个谜语人。”
“好，我尽快。”陆衍轻轻拍着她的背，像在安抚受了委屈的小孩。
两人就这么静静地抱了会儿，直到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，沈知意才从他怀里抬起头，伸手帮他整理了下皱掉的衬衫领口：“好了，不闹了，先把这些旧合同整理完吧，不然明天又要加班。”
陆衍点点头，牵着她的手回到书桌前，继续整理合同。
沈知意坐在他旁边，手里拿着相册，却没再翻看，只是偶尔偷偷看他一眼——看他认真整理文件的侧脸，看他偶尔皱眉思考的样子，心里暗暗下定决心：就算等不到他主动说，她也要自己找出真相，她要知道他所有的故事，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。
整理完合同，陆衍去厨房倒水，沈知意坐在沙发上，无意间看到他放在茶几上的旧钱包——是他用了很多年的黑色皮夹，边缘都有些磨损了。
她鬼使神差地拿起来，打开想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线索，结果在夹层里发现了一张小小的旧照片。
照片有点泛黄，上面是个小女孩，扎着两个小辫子，手里拿着个，笑得很开心——眉眼间，竟然跟她小时候有点像。
沈知意的心猛地一跳，她拿着照片，转头看向走进来的陆衍，眼里满是疑惑：“这张照片是谁？为什么跟我小时候这么像？”
陆衍看到照片，脸色瞬间变了，他快步走过来，从她手里拿过照片，小心翼翼地放回钱包夹层，语气有点不自然：“是……以前邻居家的小孩，早就搬走了。”
“邻居家的小孩？”沈知意看着他不自然的表情，心里的疑惑更重了，“可她跟我小时候长得太像了，而且你为什么把她的照片放在钱包里这么多年？”
陆衍避开她的目光，拿起水杯喝了口，声音轻了些：“就是觉得可爱，随手放的，没什么特别的。”
又是这样，又是“没什么特别的”。
沈知意看着他，没再追问，心里却更坚定了要查真相的决心——这张照片，肯定跟他不肯说的事有关，说不定还跟“第一次心动”或者车祸有关。
她站起身，走到窗边，看着外面渐渐暗下来的天色，心里默默想：陆衍，你这个谜语人，等着吧，我一定会找出所有真相，不管你藏得有多深。
陆衍看着她的背影，手里的水杯微微晃动，水洒出来一点，落在茶几上，他却没在意——他知道，沈知意已经开始怀疑了，再隐瞒下去，或许真的会让她受伤，可他现在还没准备好，还没勇气把那些尘封的往事说出来。
书房里的气氛又安静下来，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虫鸣声，却没让空气变得轻松，反而更透着股微妙的张力——一边是决心要查真相的沈知意，一边是还在犹豫隐瞒的陆衍，这场关于“真相”的拉扯，才刚刚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