弘历大步走入暖阁,一身明黄色常服,绣着暗纹的五爪金龙在炭火的映照下熠熠生辉。他一眼便看到坐在软榻上的魏嬿婉,脸色苍白,眼神躲闪,眼眶红红的,尤其是她隆起的腹部,比前些日子又大了些,不由得皱起眉头,快步走上前,语气中满是关切:“怎么了?脸色这么难看?是不是肚子里的两个小家伙又闹你了?还是身子不适?”
“皇上……”魏嬿婉抬头看向弘历,眼眶瞬间红了,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,嘴唇微微颤抖,想说什么,却又咽了回去,只是轻轻摇了摇头,那模样楚楚可怜,宛若一只受惊的小白兔,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。
“有话就说,不必吞吞吐吐的。”弘历在她身边坐下,伸手轻轻握住她冰凉的手,语气愈发温柔,“朕知道你怀着两个孩儿辛苦,肚子又比寻常孕妇显怀,容易引人议论,有什么委屈尽管跟朕说,朕替你做主。”
魏嬿婉咬了咬嘴唇,泪水落得更凶了,声音带着哽咽:“皇上,臣妾……臣妾听闻宫里有些不好的流言,说……说臣妾克死了恭贵人的孩子,还说……还说臣妾肚子异常,怀的是不祥之物,会给身边的人带来灾祸……”
她抬手抹了抹眼泪,目光落在自己隆起的腹部上,语气中满是惶恐与自责:“臣妾知道这些都是无稽之谈,可听得多了,心里难免害怕。这肚子里的孩儿是皇上的龙种,是大清的福气,臣妾不怕自己被人诋毁,就怕这些流言会污了孩儿的名声,更怕……更怕真的因为臣妾和孩儿,给皇上带来什么灾祸。”
她顿了顿,抬起泪眼朦胧的眸子看向弘历,语气带着几分决绝:“皇上是九五之尊,万金之躯,万万不能有半点闪失。若是……若是皇上觉得不妥,臣妾恳请皇上暂时远离臣妾,等孩子生下来,证明了清白,再……再亲近也不迟。臣妾只求皇上能护着这肚子里的孩儿,别让他们还没出世,就背负着骂名……”
弘历看着她委屈落泪的模样,听着她字字句句都在为自己和孩子着想,心中瞬间涌起满满的怜爱与怒火——怜爱魏嬿婉的柔弱懂事,更怒火那些传播流言的人竟敢诋毁他的双胎龙种,还拿魏嬿婉显怀的肚子做文章。他伸手轻轻将魏嬿婉揽入怀中,又小心翼翼地避开她的腹部,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:“傻瓜,朕怎么会信这些胡言乱语?都是些宫人闲的没事干,嚼舌根罢了,朕不会信的。”
他抬手轻轻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水,语气变得严厉起来,却依旧带着对她的呵护:“你腹中的是朕的双胎龙子,是上天赐予大清的福气,怎么会是什么‘不祥之物’?你的肚子显怀,是因为两个孩儿长势喜人,旁人不懂内情,胡乱揣测,朕自然会替你收拾他们。恭贵人小产是意外,与你无关,更与这两个孩儿无关。往后不准再胡思乱想,你安心养胎才是正事,朕还等着看他们平安出世,亲自给他们取名呢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魏嬿婉依旧低着头,哽咽道,“宫里的人都在说,臣妾怕……怕这些话会传到太后面前,或是让其他娘娘心生不满,到时候不仅臣妾,连孩儿们也会受委屈……毕竟旁人不知,只当臣妾的肚子异常,难免会多想。”
“有朕在,谁敢让你和孩儿受委屈?”弘历打断她的话,眼神锐利如刀,带着帝王的威严,“太后素来明事理,朕会亲自跟太后说明你的情况,让她安心;至于其他妃嫔,谁敢多嘴,谁敢拿你的肚子说三道四,朕定不轻饶!”
他轻轻抚摸着魏嬿婉的长发,语气中满是宠溺:“你呀,就是太懂事了,总想着别人,却忘了朕是你的夫君,是这天下的君主,护着你和两个孩儿是朕的本分。往后再有什么烦心事,直接跟朕说,别一个人憋在心里,仔细气着肚子里的两个小家伙。”
魏嬿婉靠在弘历怀中,感受着他温暖的怀抱和坚定的语气,心中的不安终于渐渐消散。她抬起头,泪眼朦胧地看着弘历,语气带着几分撒娇的依赖:“多谢皇上,有皇上这句话,臣妾就放心了。臣妾一定好好养胎,给皇上生下两个健健康康的孩儿,不辜负皇上的疼爱。”
“这才对。”弘历看着她破涕为笑的模样,心中的怜爱更甚,忍不住低头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,“朕的婉婉最是聪慧懂事,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做,往后不准再胡思乱想了,知道吗?”
“嗯,臣妾知道了。”魏嬿婉乖巧地点点头,依偎在弘历怀中,嘴角露出一丝安心的笑容。她知道,自己这一步走对了——既表现了柔弱懂事,又巧妙地提及了肚子异常的流言,让皇上更加怜惜自己和双胎,往后的日子,也能更安稳些。
弘历又安抚了她许久,亲自看着她喝下安胎汤,还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腹部,感受着里面微弱的动静,笑着说:“两个小家伙倒是安分,知道心疼你这个额娘。”魏嬿婉靠在他肩头,脸上满是幸福的笑意。确认她情绪稳定下来,弘历才起身离去。
刚走出永寿宫,弘历脸上的温柔便瞬间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厉色。他对身后躬身立着的李玉吩咐道:“李玉,传朕的旨意,即日起,后宫之中,任何人敢私下议论令嫔娘娘,敢诋毁令嫔腹中龙胎,敢拿令嫔的肚子说三道四,无论身份高低,一律杖毙!若有宫人事先知晓流言不禀报,或是故意传播,一并从重处置,绝不姑息!”
“奴才遵旨!”李玉连忙躬身应道,声音带着几分敬畏,心中暗自庆幸——皇上这是动了真怒,尤其是涉及令嫔娘娘和她腹中的龙胎,更是容不得半点诋毁,有了这道旨意,往后再也没人敢妄议令嫔娘娘了。
旨意很快传遍后宫,如同寒冬里的一道惊雷,炸得各宫人心惶惶。原本还在暗中窃窃私语的宫人太监,瞬间吓得噤若寒蝉,连大气都不敢喘,那些还在流传的零星流言,如同被狂风扫过的落叶,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永寿宫的暖阁内,魏嬿婉听着宫女传来的消息,脸上终于露出了安心的笑容。她轻轻抚摸着自己隆起的腹部,感受着腹中两个小生命的微弱动静,心中清楚,有皇上的庇护,有甄嬛的提点,这场针对她和双胎的流言风波,总算是平息了。只是她也明白,这深宫之中的争斗从未停止,她的肚子会越来越大,双胎的秘密迟早会揭开,往后的路,依旧需要步步为营,谨慎前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