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玉妍见她半天不说话,只盯着地面出神,眼底却闪过一丝狠厉,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,便适时起身,语气带着“关切”:“贵妃娘娘,看您脸色也不太好,想来是累了。臣妾就不打扰您休息,先带永珹回景阳宫了,等改日再来看您。”
“嗯,你先回去吧。”高曦月此刻满脑子都是如何除掉二阿哥,根本没心思留她,挥了挥手就让她走了。她看着金玉妍的背影,心里暗暗盘算着——金玉妍说得对,没有嫡子,皇后就没了依靠,只要二阿哥没了,她就能报仇!
金玉妍刚走,高曦月就立刻唤来茉心,声音带着几分急切:“你去阿哥所那边打听打听,二阿哥如今身子怎么样了?皇后还天天去探望吗?身边都有什么人照顾?”
茉心不敢耽搁,快步去了,约莫半个时辰后才回来,低声禀报:“主儿,奴婢打听清楚了。齐太医说,等天气再暖些,二阿哥的咳嗽就能好些,可现在夜里还凉,得格外注意保暖,若是夜里着了凉,病情怕是会反复,严重的话还可能引发肺炎。”
高曦月躺在贵妃榻上,手指轻轻敲击着榻沿,心里盘算着——夜里着凉……这倒是个机会。她又问:“二阿哥身边都是什么人在照顾?皇后现在还天天去吗?”
“皇后娘娘只在午后去探望一次,其余时间都在长春宫处理六宫事务。二阿哥身边除了乳母张嬷嬷,还有个新来的宫女,叫魏嬿婉,是几个月前从四执库调过去的。听说这魏嬿婉手脚麻利,心思细,照顾二阿哥很周到,皇后娘娘也很看重她,连给二阿哥换衣裳、喂药的事,都交给她做。”茉心顿了顿,又补充道,“奴婢还听说,这魏嬿婉家里条件不好,父亲早逝,家里有个弟弟,她入宫就是为了挣钱给弟弟读书。”
高曦月剥开一个烤得温热的橘子,橘瓣上的汁水顺着指尖往下滴,她却毫不在意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:“你去查查这个魏嬿婉的底细,再传信回高家,让他们查查魏嬿婉家里的情况,看看有没有什么把柄攥在手里——比如她弟弟的情况,有没有不良嗜好,越详细越好。”
茉心心里一惊,连忙问道:“主儿,您想做什么?”她跟着高曦月多年,从未见主子有过这般模样,心里隐隐有些不安——主子这是想对二阿哥动手?
高曦月将吃了一半的橘子随手拍在桌上,橘子的汁液溅得满桌都是,她眼底满是狠厉,声音带着几分咬牙切齿:“茉心,你跟着本宫这么多年,本宫也不瞒你。皇后害得本宫不能有孕,本宫也要让她尝尝无子的滋味!她不是把二阿哥当成命根子吗?本宫就要让她失去这个命根子!这个魏嬿婉,就是最好的棋子!”
“主儿,您说什么?”茉心吓得脸色发白,连忙走到门口,打开一条门缝,见外面的宫人都在正常劳作,才又关上门,快步走到高曦月身边,声音带着颤抖,“主儿,这谋害皇子的事可做不得啊!若是被人发现了,不仅咸福宫要遭殃,就连高大人也会受到牵连,咱们高家满门都可能保不住啊!”
高曦月被这话泼了一盆冷水,瞬间愣住了——她光顾着报仇,竟忘了高家!父亲在朝为官,哥哥也在朝中任职,若是自己出了差错,整个高家都会被连累!她颓然地靠在榻上,语气带着几分委屈和不甘:“可本宫咽不下这口气!她害了本宫这么多年,难道就这么算了吗?你说,本宫该怎么办?”
茉心见她冷静了些,连忙拿出帕子,一边给她擦手上的橘汁,一边低声说:“主儿,奴婢知道您心里不舒服,可这事不能咱们亲自动手,得借着别人的手去做。这样就算将来出了差错,也查不到咱们头上。”
“别人?”高曦月眼前一亮,随即又泄了气,“本宫还能找谁?这宫里除了嘉嫔,其他人要么依附皇后,要么跟本宫不熟,谁会帮本宫做这种事?”
茉心眼珠一转,凑近高曦月,压低声音道:“主儿,您忘了?有个人最合适。”
“谁啊?”高曦月连忙追问,眼里满是急切。
茉心悄悄附在她耳边,说了一个名字。高曦月皱起眉头,满脸怀疑:“她?她怎么会帮本宫做这种事?她平日里虽然跟皇后走得虽不算近,可也没跟本宫有过交集啊。”
“主儿,您别急,听奴婢说。”茉心又附在她耳边,将自己的计划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,从那人的处境,到能拿捏的那人,再到如何说服对方,都细细讲了一遍。
高曦月越听眼睛越亮,脸上渐渐有了喜色,之前的颓然一扫而空。等茉心说完,她立刻坐直身子,语气带着几分兴奋:“好!就按你说的办!这事就交给你去办,若是办好了,本宫重重有赏!”
“是!奴婢一定尽心尽力,给主儿办好差事!”茉心俯身行礼,眼底也闪过一丝算计——只要能帮主子达成心愿,她在咸福宫的地位就会更稳固。
殿外的风还在吹,殿内的暖炉却仿佛烧得更旺了,只是这暖意里,却藏着令人不寒而栗的阴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