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这时,那个一直躲在后面的赵老六突然大喊一声:“老板!生门开了!就在坎位!”
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,只见在球体转动到某个特定角度的时候,下层石壳的一个巨大裂缝正好转了过来,露出了一条通往下层的通道。
黄海一听,眼睛都亮了。
这老狐狸反应极快,反手扔出一颗烟雾弹。
“滋——”
白色的烟雾瞬间在球面上弥漫开来,呛得人睁不开眼。
“风紧,扯呼!”黄海大喊一声。
王建设也不恋战,把手里打空的微冲当板砖砸向林念郎,转身背起受伤的老刀,跟着黄海就往那个裂缝冲。
林念郎被烟雾迷了眼,气得哇哇大叫,对着烟雾就是一通盲射。
我一看这架势,心里暗骂这老狐狸不够意思。
“我们也走!”我拽起地上的背包,招呼耗子和水生。
可就在我们刚要动身的时候,那烟雾中突然冲出来几道黑影,不是怪物,是林念郎的人!
他们戴着防毒面具,根本不受烟雾影响,直接就把我们的路给封死了。
“想走?没那么容易!”林念郎的声音从烟雾里传出来,带着一股子阴毒!
我心里这个气啊,合着我们成了替罪羊了?
黄海那帮人已经冲到了裂缝边上。
那个秀才回头看了一眼我们这边,又看了看黄海。
黄海站在裂缝口,回头冲着我喊了一句:“陈老弟!这趟对不住了!青山不改,绿水长流,咱们后会有期!”
说完,这老小子头也不回,带着人就跳进了那个裂缝。
“我草你祖宗!”耗子破口大骂,“黄海你生儿子没屁眼!”
话音未落,那裂缝随着球体的转动,咔嚓一声合上了。
这下好了,黄海跑了,留下一地鸡毛。
林念郎一看正主跑了,气得把枪狠狠摔在地上,转头就把火撒在了我们身上。
“把他们给我抓活的!我就不信撬不开他们的嘴!”林念郎一挥手。
他手下的黑龙组也是训练有素,立刻变换队形,几个人顶住外围怪物的攻击,剩下几个人如狼似虎地朝我们扑过来。
如果是单打独斗,水生或许还能周旋一二。
但这会儿我们是强弩之末,体力消耗巨大,而且还要护着昏迷的小顾。
水生刚要挥刀,就被两张捕网给罩住了。
这种网是特制的,里面夹着钢丝,越挣扎越紧。
水生怒吼一声,像是发狂的野兽,硬是拖着两个人走了两步,但紧接着就被一枪托砸在后脑勺上,身子晃了晃,终于还是没扛住,单膝跪倒在地。
我和耗子也没好到哪去,几把黑洞洞的枪口直接顶在了脑门上。
“别动!动一下打烂你的头!”一个黑龙组的打手恶狠狠地说。
我举我心里猛地一沉,这声音我听过,在刚才那个矿坑里。
只见那魏宗明站在高处,手里的法杖高高举起。
从那巨网的缝隙里,突然喷洒下来无数细小的、发着荧光的粉末。
那粉末落得极快,像是一场发光的雪。
林念郎显然也意识到了危险,脸色大变:“撤!快撤!”
但这会儿想撤哪有那么容易。
那粉末一接触到皮肤,就觉得一阵刺痛,紧接着就是麻痒。
黑龙组的人开始剧烈咳嗽,有几个人甚至开始抓挠自己的脸,抓出一道道血痕。
林念郎不愧是当老大的,反应够快,扯下袖子捂住口鼻,也不管手下了,转身就要往上爬。
但那些共生体怪物像是得到了某种指令,不再攻击,而是齐刷刷地退到了阴影里,仿佛在等待着什么。
我感觉眼皮越来越沉,肺里像是被塞进了一团棉花,呼吸变得极其困难。
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,那些蓝色的光纹扭曲变形,变成了狰狞的鬼脸。
“完了……这次真的要交代在这儿了……”耗子在我旁边嘟囔了一句,声音越来越小,最后扑通一声栽倒在地。
我看着水生还在那死撑着不肯倒下,那双眼睛死死瞪着上方。
但终究是血肉之躯,不一会,他也缓缓地倒了下去。
在那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秒,我看到几个穿着防护服的身影走了过来,他们像是拖死狗一样拖起了水生和小顾。
其中一个走到我面前,居高临下地看着我。
我看不清他的脸,只看到那护目镜上倒映出我那张灰头土脸、狼狈不堪的面孔。
“带走。”一个冷漠的声音响起。
紧接着,一只大脚狠狠踹在了我的脸上。
世界陷入了一片黑暗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也许是一个小时,也许是一天。
我是被冷水泼醒的。
那种冷是刺骨的,带着一股子咸腥味,直接钻进骨头缝里。
我猛地吸了一口气,呛得剧烈咳嗽起来,肺里火辣辣的疼。
我想动,却发现手脚都被铁链锁得死死的。
这里是一个昏暗的空间,四周潮湿的岩壁,空气中弥漫着那股让我作呕的甜腥味。
借着昏暗的灯光,我看到耗子和水生就被吊在我旁边不远处,两人都垂着头,不知死活。
小顾和老史不见踪影。
而在我们正前方,摆着一张太师椅。
椅子上坐着一个人,手里摩挲着什么东西,看不太清楚。
他摘下了头盔,露出了一张略显苍白的脸。
那是一张很儒雅的脸,如果是在大学讲坛上,你绝对会以为他是个温文尔雅的教授。
但他脖子上那若隐若现的青色血管,还有那双没有丝毫温度的眼睛,都在提醒着我,这根本不是人。
“陈先生,醒了?”魏宗明微微一笑,那笑容让人如坠冰窟,“欢迎来到我的实验室,不要惊慌,慢慢你就习惯了,可惜,那个姓黄的跑得太快,不过也没关系,他进去的只是一个复制品,迟早他得出来,而且有了你们,尤其是那位身体素质异于常人的朋友……”
他指了指昏迷中的水生。
“我的‘完美共生’计划,终于找到了最好的材料。”
我心里一片冰凉,这次恐怕不是能不能出去的问题了,而是能不能死个痛快的问题。
但我这人有个毛病,越是绝境,嘴就越硬。
我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,咧开嘴,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:“孙子,别得意太早。你陈爷爷这辈子下过的斗,比你吃过的米都多。想拿我们做实验?小心崩了你的牙!”
魏宗明没有生气,反而饶有兴致地站了起来,走到我面前,伸手拍了拍我的脸。
“我很期待。”
他说着,转身走向黑暗深处。
“把那个醒着的带到解剖台来,我要先看看他的内脏结构,是不是也跟他的嘴一样硬。”
两个研究员模样的人走了过来,粗暴地解开我的锁链,架起我就往里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