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致远举杯轻笑:“陛下素来主张四海一家,此行为增进友邦往来而来。”心中却暗记:荷兰人在此经营日久,城防坚固,绝非易与之敌。
真正有价值的情报来自一位老华人陈裕源。他在酒窖私下求见林致远,道出一个惊人秘密:西洋各国正在瓜分南洋,荷兰占据香料群岛,西班牙控制吕宋,英国则向马来半岛渗透。
“最要紧的是,”陈裕源压低声音,“北边的虾夷地(北海道)发现优质煤矿,俄国人已蠢蠢欲动。若帝国欲图海外,当从近处着手。”
林致远茅塞顿开。是啊,与其在西洋势力根深蒂固的南洋硬碰,不如先图东北亚。
四、苦寒北疆
带着新的战略思考,探险队调转船头向北航行。越往北天气越冷,船员们首次见识了浮冰和冰山。九月中旬,舰队抵达虾夷地最北端的宗谷海峡。
这里与南洋截然不同:原始森林直逼海岸,火山烟雾缭绕,皮肤黝黑的阿伊努人驾驶着兽皮舟狩猎海兽。
通过连日观察,林致远发现了更令人不安的情况:不止一艘俄国船只在这一带活动,他们在沿岸树立十字架,测量水深,明显是在为殖民做准备。
更严峻的考验接踵而至。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雪将舰队困在无名海湾达半月之久。严寒中,有船员开始出现坏血病症候。
“必须找到维生素c来源。”随船医官焦急万分。关键时刻,林致远想起古书上记载,松针可治此病。一试之下,果然奏效。
这次经历让探险队意识到:在苦寒之地建立据点,不仅要考虑军事因素,更要解决生存问题。
五、龙旗初立
天启十一年春,历经三百余日航行,探险舰队终于返航。去时三艘舰船,归来仅两艘——“扬威号”在北大洋风暴中不幸沉没。
福州港的欢迎仪式盛大而悲壮。当幸存船员抬着七十三个骨灰盒走下舷梯时,欢呼声化为肃穆的寂静。
养心殿内,林致远向江辰呈上厚达千页的勘探报告:
“臣等航行二万三千里,测绘海图四十八幅,记录异域风物一百三十余种。南洋虽富庶,然西洋势力盘根错节;东北亚虽苦寒,却近我疆土且资源丰富。”
他特别指出虾夷地的战略价值:“此地煤矿质优易采,可解我北洋舰队燃煤之急。且与俄国势力尚未稳固,帝国若能抢先设立据点,可成北疆屏障。”
江辰仔细翻阅报告,特别是关于金兰湾和虾夷地的部分,良久方道:“爱卿此行,功在千秋。”
三个月后,帝国第一支海外殖民远征队从天津启航,目标直指虾夷地。船队中不仅有士兵工匠,还有农师、医官乃至学者。这次不再是简单的探险,而是有计划的长久经营。
站在“定远号”舰桥上,林致远望着前方苍茫大海。他知道,这仅仅是个开始。龙旗所向,将是更广阔的天地。而在世界另一端的欧洲宫廷,中国舰队远航的消息正引起阵阵涟漪——东方巨龙的觉醒,比任何人预想的都要快。
海风猎猎,吹动龙旗招展。属于帝国的海洋时代,正随着探险队的足迹,徐徐展开波澜壮阔的画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