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末，陈序父母家的客厅里洋溢着家常饭菜的香气与热闹的谈笑声。这是一场难得的家庭聚会，陈序的叔伯姨婶，几个堂表亲戚几乎都到齐了。小雨在爷爷奶奶身边撒娇，陈序则被几位男性长辈围在中间，聊着时局经济。林晚晴则陪着几位女性亲戚在厨房与客厅间忙碌，端茶倒水，安排果盘，眉眼温和，举止得体。
酒足饭饱，气氛愈发松弛。三婶，一个心直口快、嗓门洪亮的中年妇女，用纸巾擦了擦嘴角，笑眯眯地看向林晚晴，又瞟了一眼不远处的陈序，声音不大不小，恰好能让半屋子人听见：
“晚晴啊，你看你们现在公司是越做越大了，陈序也成了咱们市里响当当的人物了。真是给咱们老陈家争光啊！”
林晚晴微笑着将一碟削好的苹果推到三婶面前：“三婶您过奖了，都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。”
“哎，自家人，不说客气话。”三婶摆摆手，身体往前凑了凑，压低了些声音，却依旧清晰，“你看，我家那个小子，就是你堂弟小斌，今年不是大学毕业了吗？学那个什么……计算机的！正好专业对口。你们公司那么大，随便给他安排个位置，让他跟着他序哥学学本事，我们也放心不是？”她说完，满眼期待地看着林晚晴，又补充道，“要求不高，就是个锻炼的机会！”
这话一出，旁边几位原本在闲聊的亲戚也都安静下来，目光若有若无地瞟向这边。陈序的姑妈也顺势开口，语气带着点讨好：“是啊晚晴，我家那个丫头，学会计的，明年也毕业了。要是能进你们公司财务部，有你把关看着她，那真是再好不过了！”
客厅另一侧，陈序似乎听到了这边的对话，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，刚想起身，却被林晚晴一个温柔却坚定的眼神止住了。她轻轻摇了摇头，示意他别管。
林晚晴脸上笑容不变，亲手给三婶和姑妈续了茶水，语气温和得像是在聊家常：“三婶，姑妈，小斌和妹妹要毕业了，这是大喜事啊。能找到好工作，当哥哥姐姐的，肯定替他们高兴。”
她先肯定了这件事，让两位长辈脸色更加缓和。
但紧接着，她话锋轻轻一转，带着些许无奈和真诚：“不过，安排工作这个事情，还真不是陈序或者我一句话就能定的事。现在的序言科技，不比几年前的小作坊了，几千号人看着，规矩立在那里，谁也不能坏。”
三婶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：“规矩是死的，人是活的嘛！陈序是老板，安排个把人进去，还能有人说什么？”
“三婶，话不是这么说的。”林晚晴声音依旧柔和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清晰，“公司现在推行的是‘启明星’计划，所有新人，尤其是应届生，都必须通过统一的笔试、面试，好几轮筛选，由专门的委员会决定。就连陈序，现在也不能随便往里面塞人。上次有个市里领导想推荐个亲戚，也是走的正常流程，没过就是没过。”
她轻描淡写地举了个例子，既说明了制度的刚性，也暗示了连更高层面的人情都无法通融，瞬间将问题的层级拔高了不少。
姑妈有些不甘心：“那……笔试面试，你们打个招呼，让人关照一下不就行了？咱们家孩子又不差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