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意渐深,明珠大学校园里的法桐落叶铺满了小径,踩上去沙沙作响,带着一种属于季节的、宁静的怅惘。
周六的清晨,薄雾尚未散尽,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便悄无声息地驶入了京州市区那个守卫森严、环境清幽的省委家属院。
姜如烟从车上下来,手里拎着两个保温桶和一个装得鼓鼓囊囊的布袋子。
她穿着一件素雅的米白色风衣,身形依旧苗条,但眼角眉梢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,以及更深沉的、名为牵挂的温柔。
她拒绝了秘书帮忙提东西的好意,独自一人走向那栋熟悉的二层小楼。
这里是袁天在京州的住所,也是他们名义上的“家”。
只是,这个家,大多数时候都显得过于冷清和空旷。
袁天工作繁忙,十天里有八九天要么在办公室熬到深夜,要么就在
而儿子袁凡,如今更是远在千里之外的明珠市。
推开房门,一股久未住人的、略带清冷的气息扑面而来。
客厅收拾得整洁异常,几乎到了一尘不染的地步,却也少了烟火气和生活痕迹。
姜如烟轻轻叹了口气,将保温桶和袋子放在餐桌上,便开始熟练地挽起袖子,系上围裙。
她先是打开窗户通风,让秋日清冷的空气驱散屋内的沉闷。
然后走进厨房,开始忙碌。保温桶里是她起了个大早,用文火慢炖了数小时的老火靓汤,汤色清亮,香气扑鼻,是她特意从汉东省城一家老字号煲汤馆买来的,据说最是滋补养胃。
袋子里则装满了各种袁天爱吃的点心和时令水果,还有她亲手做的几样爽口小菜。
她动作麻利地擦拭着本就光洁的灶台,清洗着水杯,将带来的食物分门别类地放进冰箱,又找出袁天换季的衣物,该晒的晒,该收的收。
她的身影在空旷的房间里穿梭,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关心和思念,都融入到这琐碎的家务劳动中,填补这栋房子因主人缺席而留下的巨大空白。
她知道,袁天或许今晚又不一定能回来吃饭,这些汤和菜,最终大半可能还是会进了秘书或司机们的肚子。
但她依然要这么做。这是她作为妻子,唯一能为他做的事情,也是维系这个聚少离多的家庭,最重要的情感纽带。
忙活了大半天,直到下午,门口才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。
袁天回来了。
他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惫,眼中有血丝,但看到站在客厅里、系着围裙的姜如烟时,紧绷的神色瞬间柔和了许多,嘴角甚至牵起了一丝难得的、真实的笑容。
“如烟,来了。”他的声音有些沙哑。
“嗯。”姜如烟迎上去,接过他脱下的外套,挂在衣架上,动作自然流畅,“累了吧?汤还热着,我给你盛一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