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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9章 丹驱暖浮生,虎啸惊变破安宁(1 / 2)

楚云指尖拈起那枚龙眼大小、丹纹隐现的护胎凝神丹,丹药在他指尖散发着温润的淡金光泽和令人心安的药香。

他将其递向晴雪,声音平稳而清晰:“用温水送服。服下后,立刻引导自身妖力,护持药力缓缓汇入小腹,如春雨润物,包裹滋养胎儿。此丹药性温和却绵长,能逐步化去那侵入胎源的顽固瘴毒,更能固本培元,稳住胎儿摇摇欲坠的先天之气。”

“是……多谢楚云道友……”

晴雪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哽咽,她伸出微微颤抖的双手,如同承接晨露般,小心翼翼地捧过那枚丹药。

那小小的丹丸在她掌心,却仿佛重若千钧,承载着她与孩子全部的希望。

她依言取来温水,将丹药送入口中。丹药几乎在舌尖触及的瞬间便悄然融化,化作一股温暖、柔和、却又沛然莫御的生机洪流,无需引导,便自发地涌向她四肢百骸的每一处细微经脉。

最终,这股暖流如同百川归海,悉数汇聚于她微隆的小腹之处,形成一个温暖而强大的保护场。

那股如同附骨之疽、日夜侵蚀着她和孩子生命本源的阴寒瘴气,在这股蕴含着混沌生机与纯净药力的暖流面前,竟如同暴露在烈日下的薄冰,开始发出细微的、几不可闻的“嗤嗤”声响,迅速消融、退散!

更让她欣喜若狂的是,腹中那原本总是带着一丝不安躁动、气息时有断续的胎儿,此刻仿佛久旱逢甘霖,微弱的气息以肉眼可感的速度变得强劲、平稳下来!

甚至,她清晰地感觉到,孩子在她子宫内轻轻地、充满活力地伸展了一下手脚,那一下有力的胎动,如同最悦耳的音符,瞬间敲碎了她心中积压已久的恐惧与阴霾!

“动了!炎陵,孩子……孩子他动了!”晴雪猛地抬起头,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子滚落,她却顾不上去擦,一把抓住身旁炎陵粗糙的大手,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,将其紧紧按在自己那孕育着生命的小腹上,“你感觉!他在动!他在踢我!他有力气了!”

炎陵的手掌隔着薄薄的衣物,清晰地感受到了那一下充满生命力的、小小的撞击。那感觉如此微弱,却又如此震撼人心!这个一向以坚毅冷酷着称的黑炎虎族战士,身体猛地一僵,虎目之中瞬间涌上难以抑制的热意,眼眶迅速泛红。

他紧紧反握住晴雪冰凉的手,仿佛要将自己的力量传递过去。然后,他猛地转向楚云,没有任何犹豫,推开想要搀扶的晴雪,对着楚云便是深深一揖,额头几乎触及地面!

再抬头时,他声音已然哽咽,却带着掷地有声的郑重:“楚云道友!此恩……此恩重于山岳,形同再造!炎陵……此生此世,铭刻五内,永世不忘!若蒙不弃,他日但有所命,纵是刀山火海,九幽黄泉,炎陵也绝不皱一下眉头!”

“炎陵兄快快请起!”楚云连忙上前,双手稳稳托住炎陵的手臂,将他扶起,神色坦然,“你我相遇,便是有缘。力所能及之事,何必言谢?此乃分内之举,切莫再提什么结草衔环。”说着,他将手中盛放着另外两枚护胎凝神丹的玉瓶也递了过去,“这两枚丹药,你们务必收好。此地瘴气源于山脉地脉,根深蒂固,难以根除,难保日后不会卷土重来。若察觉体内再有不适,或胎气有异,可及时服用一枚,当可保母子平安无虞。”

炎陵伸出双手,以近乎虔诚的姿态,郑重无比地接过那只小小的玉瓶。他仔细地、小心翼翼地将玉瓶放入怀中最贴身的暗袋,还用大手轻轻按了按,仿佛那不是两枚丹药,而是妻儿两条鲜活的生命,是他必须用一切去守护的珍宝。

晴雪倚在炎陵身侧,望着楚云,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感激,几乎要满溢出来。她似乎觉得言语已无法表达内心的万一,轻轻挣开炎陵的搀扶,起身走到院角那一小片被她精心照料、长势喜人的药田边。

她蹲下身,仔细地甄别着,最终选择了其中几株叶片最为肥厚、脉络间隐隐有灵光流转、长势最好的安胎草。她用手小心翼翼地扒开根部泥土,尽量不伤及根须,将它们完整地采摘下来。

她走回楚云面前,将带着湿润泥土气息和草木清香的安胎草双手奉上,声音轻柔却真诚:“楚云道友,这安胎草虽只是凡品,远不及你的神丹妙药,但……这也是我如今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心意。它亦有清瘴解毒、宁神安胎之效,你带在身边,或许……或许在某些时候,能派上些许用场。”

楚云看着她眼中那不容拒绝的真诚,微微颔首,没有推辞,伸手接过了那几株生机勃勃的安胎草,收入袖中:“多谢你的心意,我收下了。”

此时,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,如同金色的纱幔,温柔地笼罩住这座破败却因希望而焕发生机的小院。

空气中,那浓郁醇厚的丹香尚未完全散去,与安胎草特有的清苦气息交织在一起,竟形成了一种奇异的、令人心神宁静的安宁氛围。

三人一虎围坐在院中那块表面粗糙的青石板上,连日来积压的紧张、疲惫与绝望,终于在此刻得到了彻底的释放与缓解。气氛难得地变得轻松、融洽,甚至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淡淡喜悦。

或许是因为这份来之不易的安宁,或许是因为内心深处压抑了太久的情感终于找到了可以倾诉的对象,炎陵望着天边那绚烂的晚霞,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缓缓响起,带着一丝回忆的悠远与复杂:

“曾经……我也曾是黑炎虎族年轻一代中,被族老们寄予厚望,认为最有希望继承真正‘黑炎’之名的几人之一……”他的目光有些恍惚,仿佛穿透了时光,看到了曾经的自己,“可是……族中有些沿袭了千百年的规矩,那些被视为铁律的信条,我却始终……无法打从心底里认同。”

他的眉头微微蹙起,眼中闪过一丝深刻的痛楚与挣扎,“尤其是……对于那些已然开启灵智、懂得喜怒哀乐、与我们并无本质不同的妖族,仅仅因为非我族类,便要猎杀、取其妖丹、甚至以其血肉作为修炼进阶的资粮……我始终认为,这不是通往强者的正道,这是掠夺,是践踏,是……一种傲慢的残忍。”

他的目光转向依偎在自己身侧,静静聆听的晴雪,那冰封般的眼神瞬间融化,变得如同春水般温柔:“正是因为这些在当时看来‘离经叛道’、‘软弱无能’的想法,我渐渐被族中主流所排斥,被长老们边缘化……最后,被打发去看守那座阴森冰冷的‘困妖塔’,一个几乎等同于流放的闲职……也正是在那里,在那片充斥着绝望与黑暗的地方,我遇到了……晴雪。”

他顿了顿,声音更低沉了几分,仿佛陷入了那段既痛苦又珍贵的回忆之中,“她当时……被关在塔底最阴暗的牢房里,很虚弱,瘦得几乎只剩下一把骨头,气息奄奄……可她的眼睛,却亮得惊人,像是最暗的夜里,唯一不肯熄灭的星辰。我看着她那双眼睛,那一刻我就知道,她和族中典籍里记载的那些‘凶残暴戾’、‘毫无理智’的妖族,完全不同。”

晴雪感受到他的目光,轻轻抬起头,接过话头。她的声音带着狐族特有的软糯腔调,语调轻柔,然而眼神却清澈而坚定,没有丝毫怯懦:“困妖塔里……没有光,没有声音,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和刺骨的寒冷……每天,都能听到隔壁,或者远处牢房里,有其他妖族同伴被拖走时发出的、充满绝望与不甘的哀嚎……那时候,我真的以为……我会悄无声息地死在那里,化为塔底又一具无人问津的白骨……直到……直到炎陵出现……”

她的目光牢牢锁在炎陵棱角分明的侧脸上,眼中是毫无保留的依赖与浓得化不开的深情,“他和其他守卫不一样……他会偷偷地、避开所有耳目,给我带来干净的食物和清水,会在我受伤发烧时,冒着风险找来草药,笨拙地帮我处理伤口……明明他自己才是守卫,却总因为帮我这些‘微不足道’的小事,而被上司责罚,被克扣俸禄……我记得最深的一次,他被鞭刑打得后背皮开肉绽,几乎没有一块好肉,鲜血浸透了衣衫……可他来到我牢房前,隔着栅栏,却还努力对我扯出一个笑容,声音沙哑地说‘没事,晴雪,我不疼’。”

她的声音控制不住地哽咽起来,深吸了一口气,才继续道:“后来……他告诉我,他不能再眼睁睁看着我和塔里其他妖族一样,被拖出去……被夺取妖丹,甚至……于是他暗中计划了许久,在一个电闪雷鸣、风雨交加的深夜,趁着守卫换防、阵法运转最薄弱的间隙,他……他杀了当值的看守,强行破坏了部分塔内的禁制枢纽……带着浑身是伤、几乎走不动路的我……从那个地狱里……逃了出来。”

她伸出冰凉的手,紧紧握住炎陵布满厚茧的大手,仿佛要从那粗糙的触感中汲取力量,“从那天起,我们就成了族群的叛徒,开始了漫无目的的逃亡。黑炎虎族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叛徒,更不会放过我这个被他们视为‘珍贵资源’的狐妖……我们躲藏了很多地方,东躲西藏,颠沛流离,最后才找到了这片被浓郁瘴气笼罩、人迹罕至的荒芜山脉……我们以为……以为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暂时喘息、能够让我们和孩子安稳度日的地方……”

楚云静静地聆听着,面上看似平静无波,心中却已是波澜起伏,难以平静。他从这对挣扎在命运夹缝中、不惜背叛整个族群也要相守的情侣身上,清晰地看到了某种与自己相似的影子——那份为了心中认定的执念与誓死守护之物,敢于直面整个世界敌意的孤勇。

南宫府一夜之间血流成河、无辜之人惨遭屠戮的刻骨深仇;初入火云宗时如履薄冰、周遭皆是无形刀剑的步步惊心;独自踏上这条布满荆棘、追寻力量与真相之路的漫漫孤独……

这一切,都让他对炎陵和晴雪那惊世骇俗的选择,产生了一种超越种族隔阂的、深深的共鸣。

他们的爱情,在世俗眼中,或许是离经叛道,是背叛族群,是不可饶恕的重罪。但于他们彼此而言,那却是无尽黑暗中唯一能抓住的光,是冰冷绝望里唯一能感受到的暖,是值得用生命、用一切去扞卫和守护的珍宝。

然而,命运的残酷与无常,往往就在于它从不肯轻易放过那些在绝望夹缝中,拼命攫取一丝幸福的灵魂。

这份刚刚由灵丹带来、短暂降临的宁静与希望,如同以琉璃精心雕琢的美梦,看似晶莹坚固,实则脆弱不堪,只需轻轻一击,便会彻底粉碎。

“炎陵!你这族群败类!无耻叛徒!竟敢私藏妖族妖孽,玷污我族荣耀!还不速速将那狐妖交出来,自缚双手,随我回族中领受极刑!”

第四日清晨,天色将明未明,最后一缕夜色尚未完全褪去,山间淡紫色的瘴气如同幽灵般缓缓流淌。

院外,毫无征兆地传来一阵密集而沉重的脚步声,踏碎了黎明的寂静!紧接着,一声如同猛虎咆哮山林、充满了狂暴怒火与凛冽杀意的怒吼,如同九天惊雷,悍然炸响!

声浪滚滚而来,震得本就摇摇欲坠的院墙簌簌颤抖,碎石不断滚落,院外齐腰深的荒草如同被无形狂风压弯,疯狂摆动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