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席财务官？
cFo？
资本市场？
这几个词像三颗子弹，精准的打进了赌神已经快要碎掉的意识里。
荷官身上那股阴气，疯狂乱窜。
愤怒。
迷茫。
最后，是。。。。。。向往？
他一辈子，从生到死，再到变成一道念想，脑子里就一件事。
赢。
在赌桌上赢。
可眼前这个男人，告诉他，这张小破赌桌外面，还有个更大，更刺激，更能决定无数人死活的。。。。。。赌场。
那个赌场，叫资本。
【有戏。】
苏眠看着对方的反应，心里乐开了花。
【果然，打工的鬼，也想升职，鬼也不例外。】
他决定加把火，把这张饼烙得更大，更圆，更香。
“怎么？听不懂？”
苏眠往前凑了一步，掰着指头，开始给未来的cFo搞岗前培训。
“你现在这份工，说白了，就是个底层推销的。每天干的活，就是从这帮赌鬼口袋里，把钱弄过来。一天又一天，一年又一年，有劲吗？”
“你的业绩，撑死，就是这个赌场的流水。格局，小了。”
“跟我干，不一样。”
苏眠指了指自己，脸上闪着一种能把死人说活的光。
“我们是什么单位？国家单位。我们的目标是什么？三界精准扶贫。我们的客户是谁？天庭，地府，还有那些有潜力的神仙和诡异。”
“你现在赢的，是钱。跟我干，你赢的，是功德，是香火，是气运。”
他越说越来劲，说的自己都快信了。
“我问你，想不想亲手操盘一个百亿级别的功德信托基金？”
“我问你，想不想用你的逢赌必赢，去预测纳斯达克的涨跌，把华尔街那帮吸血鬼的钱，全变成我们地府的Gdp？”
“我再问你。”
苏眠的声音，猛地沉了下去，带着一股能砸进魂里的力道。
“你当初上赌桌，图什么？”
赌神的身体，狠狠一颤。
“是为了。。。。。。救她。。。。”
他声音里全是碎掉的玻璃碴子。
“对。是为了救她。”苏眠一拍大腿，“那你现在每天在这里，把这些和你当年一样走投无路的人，赢到裤衩子都不剩，家破人亡，你救了谁？”
“你只是在重复你自己的悲剧。”
“你只是在制造更多的你。”
这几句话，成了最后一把锤子，砸碎了赌神的壳。
“啊啊啊啊啊。。。。”
被附身的荷官，发出了不像人声的嘶吼，抱着头跪在地上。
他身后的空气拧成了麻花，那个靠执念撑起来的冰冷地盘，在这一刻，碎了。
房间里那股寒气，退了。
一股浓的化不开的悲伤，涌了上来。
一道瘦长的半透明虚影，从荷官身体里硬生生挤了出来。
正是幻象里那个输光了一切的男人。
他跪在地上，痛苦的缩成一团，不再是神。
他只是一个迷路太久的鬼。
赌场经理彪哥，还有那几个保镖，已经看傻了。
他们的腿肚子筛糠一样的抖。
眼前这一幕，超出了他们对这个世界的全部想象。
他们现在懂了。
今晚来的，根本不是什么土大款。
这是一尊真神，来他们这小庙。。。。。。收妖来了。
“想通了？”
苏眠走到那虚影面前，居高临下的看着他。
虚影抬起头，那张扭曲的脸上，全是泪。
“我。。。。。。我还能。。。。。。干什么。。。。”
“能干的多着呢。”
苏眠咧嘴一笑，手一翻，从怀里掏出了一份文件。
正是那份【S级凶宅交接及百诡集团安保部长聘用合同】的姊妹篇。
《国家异常现象对策委员会 华东分局 江城办事处 特殊目标招抚与再就业指导办公室 首席财务官聘用合同 A级》。
“来，”苏眠把合同递到他面前，顺手塞给他一支笔，是僵尸叔叔兜里掏出来的，不知画过多少黄符的朱砂笔。
“先签个字，办入职。”
“以后你就是自己人了。”
“我们不搞996，五险一金。。。。。。呃，这个回头我再帮你问问地府那边怎么交。总之，福利待遇，绝对是三界顶尖水平。”
那虚影看着眼前的合同，又看了看苏眠脸上真诚的笑，终于，颤抖的伸出了手。
他的指尖碰到合同的一瞬间，化作一个金点，印在了签名栏上。
“嗡。。。。”
合同自己烧了起来，变成一道流光，钻进苏眠的身体。
【百诡夜行图】玉佩，烫了一下。
【叮。】
【主线任务：办公室的第一次扩张，已完成。】
【新员工招财（代号：赌神）已入职，岗位：首席财务官（cFo），评级：A-。】
【恭喜您，主任，您的办公室终于不是光杆司令了。】
【招财？】
苏眠脸皮一抽。
【系统你这起名，还是这么简单粗暴。】
地上的虚影签完合同，样都变了。他身上的怨气悲伤，被功德洗干净了，人也变实了，成了一个穿民国长衫的文弱书生。
他站起身，对着苏眠，弯腰，一个深躬。
“老板。”
“嗯，不错，以后好好干。”
苏眠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“恭喜你，转正了。”
他转过身，看向快吓尿的彪哥，脸上又挂上了那种欠揍的笑。
他指了指桌上那堆筹码和黑金卡。
“这些，就当我们新员工的遣散费和赔偿金了。”
“彪哥，没意见吧？”
“没。没没没。绝对没意见。”
彪哥脑袋摇地快断了。
“老板您说的是。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，招待不周。这些都是您应得的。”
开玩笑。
连赌场真正的神都被他三言两语给忽悠瘸了，他哪还敢放半个屁？
只求这位爷赶紧走，别回头再把他这小庙也给精准扶贫了。
“行，那我们。。。。。。下班。”
苏眠潇洒的一挥手，叼着那根早灭了的雪茄，带着他那帮画风奇特的员工，还有一个新上任的cFo，在赌场众人敬畏的目光中，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。
回程的商务车里。
气氛诡异的安静。
司机刘小胖双手紧紧的握着方向盘，手心全是汗，眼神时不时的就从后视镜里，飘向后排那个新来的同事。
【卧槽，刚才老板管他叫什么来着？】
【首席财务官？】
【cFo？】
【一个鬼，当cFo？】
【那他们办公室以后做帐，是用Excel表格，还是用烧纸？】
林小漫则低着头，手指在特制的平板电脑上飞速划动，一个崭新的档案页正在被创建。
【代号：招财】
【种族：执念集合体－鬼】
【等级：A-】
【能力：规则系；局部因果修正；主观判定运气】
【弱点：逻辑悖论，其亡妻遗物，待考证】
【备注：对上班KpI升职加薪等词汇有异常反应，疑似具备高度社畜属性，可作为重点pUA。。。啊不，重点沟通方向。】
而作为焦点的招财同志，此刻坐的笔直，身体绷的像根铁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