苗疆三蛊哨卡的竹楼里,驱蛊烟的辛辣味盖不住空气中的阴寒。墨影将白玉盒放在竹桌上时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——从黑风谷突围时,经脉里的子蛊又发作了一次,此刻仍在隐隐啃噬他的灵力,若非影阳之力强行压制,他怕是早已失控伤人。
“木坤长老,蛊卵夺回来了。”墨影声音沙哑,刚喝下的清心汤在喉咙里泛起苦味,“但蜃楼的核心弟子用暗魔魔气催过,您看看有没有异样。”
木坤长老颤巍巍地打开白玉盒,银质的蛊针刚触到蛊卵,就“嗡”地弹开,针尖瞬间发黑。老人脸色骤变,从药囊里取出特制的“照蛊镜”,镜光透过蛊卵,清晰照出蛋壳内侧爬满的黑丝——像极了墨影经脉中游走的子蛊纹路。
“不好!”木坤长老猛地将镜子拍在桌上,竹桌被震得发颤,“这不是普通的魔气侵染,是‘子母同心蛊’!母蛊在施术者手里,子蛊不仅钻进了你的经脉,还藏在了蛊卵里!”
“什么?”墨影猛地起身,牵动经脉中的子蛊,疼得额角渗出冷汗。他下意识按住小腹——那里是子蛊盘踞的地方,此刻正与蛊卵产生诡异的共鸣,“您是说,蛊卵里也有子蛊?”
“是子母蛊的变种!”木坤长老指着蛊卵,镜光下的黑丝正随着墨影的脉搏跳动,“蜃楼的人太阴毒了,他们知道蛊卵对我们蛊族有多重要,故意在里面下蛊。母蛊一动,你体内的子蛊会让你心智尽失,蛊卵里的子蛊则会引爆,毒杀整个哨卡的人!”
话音刚落,竹楼外突然传来“咻”的一声,一支黑羽箭钉在门框上,箭尾绑着张羊皮纸。暗卫阿三冲进来,脸色铁青:“首领!是蜃楼的传讯!”
墨影展开羊皮纸,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,却透着恶毒的得意:“墨影亲启,三日内将暗魔碎片的藏处与林啸的下落送到黑风谷祭坛,若晚一刻,先让你尝尝子蛊啃心之痛,再让哨卡六十一口人陪你陪葬——母蛊在我手上,别想着用蛊术破解。”
“六十一口……”阿三的声音发颤,哨卡里除了二十名丐帮暗卫,还有四十一名蛊族弟子,都是木坤长老的亲传后辈,“首领,不能信他们的话!这是陷阱!”
墨影没说话,只是将羊皮纸凑到烛火前点燃。火光中,他能清晰感觉到经脉里的子蛊躁动起来,像是在回应母蛊的召唤,脑海中又开始浮现血腥画面——这次是哨卡弟子倒在血泊中的场景。他猛地掐住掌心,鲜血顺着指缝滴在竹桌上:“我不能拿六十一条人命赌。”
“可你交了线索,蜃楼一样会杀人灭口!”木坤长老急得直跺脚,他抓过墨影的手腕,蛊针探入经脉,“你的子蛊已入丹田,最多撑七日,就算找到母蛊,解蛊也要损三成修为。现在交线索,就是既丢命又丢江湖!”
墨影反手按住老人的手,眼神异常坚定:“我有办法。”他从怀中掏出传讯玉,指尖的影阳之力注入其中,“苏夫人刚传来消息,楚师姐在西域找到慕容前辈的手记,里面可能有解蛊之法。但三日期限太短,我们得先稳住蜃楼。”
他看向木坤长老,语气郑重:“长老,您之前说过,蛊王阿依娜的本命蛊能暂时压制子母蛊的联系,对吗?”
木坤长老脸色一变:“你要去蛊王洞?那地方在十万蛊林深处,瘴气能蚀骨,还有无数上古凶蛊守护!连我都只去过外围!”
“现在只能赌一把。”墨影将白玉盒交给阿三,“你带着蛊卵守在哨卡,若我三日内没回来,就用传讯玉通知苏夫人,让她带冰阳之力来支援。记住,无论蜃楼怎么挑衅,都别开门。”他又将斩妖剑的剑穗解下,“这是凌尘的信物,关键时刻能引动浩然正气,压制子蛊异动。”
“首领,我跟你去!”阿三抓住他的衣袖,“蛊林凶险,你一个人……”
“哨卡更需要你。”墨影拍了拍他的肩膀,转身拿起木坤长老递来的“避蛊香囊”,“我带两名蛊族弟子引路就行。放心,我还没找到林前辈,没替青竹寨的人报仇,不会死在蛊林里。”
两日后,十万蛊林的瘴气浓得像墨。墨影的青衫已被树枝刮破,手臂上沾着能驱虫的药汁,却还是被毒蚊叮出了数个红包——那些红包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黑,是“腐肉蛊”的征兆。
“墨首领,再往前走就是‘噬心藤’的地盘了!”引路的蛊族弟子脸色发白,指着前方缠绕成网的黑色藤蔓,“这藤会顺着人的气息缠上来,吸干精血才肯松口!”
墨影刚要运起影阳之力,丹田突然传来剧痛——子蛊又发作了!这次比之前更猛烈,黑气顺着经脉爬向他的识海,眼前的藤蔓竟变成了蜃楼黑袍人的模样,嘶吼着要他交出线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