禁军的甲叶碰撞声在宫道上回荡,铁手被玄铁锁链拖拽着前行,锁链穿过琵琶骨的刺痛让他每走一步都冷汗涔涔。凌尘四人紧随其后,楚嫣然攥着账本的手心已沁出冷汗,苏清瑶则反复检查着包裹卷宗的油布,确保这份能动摇朝局的证据万无一失。
太和殿的朱红大门在眼前缓缓开启,金砖铺就的御道笔直通向龙椅,新帝端坐在上,龙袍上的十二章纹在殿顶藻井的珠光下熠熠生辉。两侧文武百官垂首而立,气氛肃穆得让人窒息,唯有殿前的香炉飘着袅袅青烟,为这庄严的场面添了几分虚幻。
“罪臣铁手,押到!” 禁军统领高声唱喏,将锁链往地上重重一掼。铁手踉跄跪倒,玄铁锁链在金砖上划出刺耳的声响,他抬头望向龙椅,眼中竟闪过一丝诡异的平静,仿佛早已预料到此刻。
新帝尚未开口,文官队列中突然走出位紫袍老者,手持象牙笏板躬身道:“陛下,此人乃六扇门总捕头,手握江湖重权,恐其党羽众多,不如先打入天牢再审!” 话音刚落,武将队列中立刻有人附和,呼声此起彼伏,显然是想阻挠铁手开口。
“哦?冯大人急着定罪,是怕他说出什么不该说的?” 苏清瑶突然上前一步,冰蓝色灵力虽弱,声音却清亮如钟,“铁手勾结藩王、操控江湖的证据都在这账册里,不如当众宣读,让文武百官都看看谁才是朝廷蛀虫!” 她将油布包裹的账本高举过顶,目光扫过附和的官员,那些人纷纷心虚地低下头。
就在新帝准备开口时,殿外突然传来太监尖细的唱喏:“皇叔千岁到 ——” 众人闻声侧目,只见位身着亲王蟒袍的中年男子缓步走入,面容刚毅,眉宇间竟与凌尘有七分相似,手中捧着个紫檀木盒,步伐沉稳地走向殿中。
凌尘的瞳孔骤然收缩,握剑的手猛地收紧 —— 那人腰间悬挂的玉佩,分明是林家世代相传的麒麟佩!十年前灭门之夜,这玉佩明明随着父亲的尸身一同消失在火海中,怎么会出现在这位 “皇叔” 身上?
“侄儿见过皇叔。” 新帝竟从龙椅上起身相迎,态度恭敬有加。满朝文武纷纷跪倒行礼,唯有凌尘四人僵在原地,脑中一片空白。墨影悄悄按住腰间的刀,黑布下的眼睛警惕地盯着那亲王,楚嫣然则将账本往怀里紧了紧,指尖冰凉。
亲王扬袖示意众人起身,目光如刀锋般扫过被五花大绑的铁手,唇边漾开讥诮的弧度:\"铁大人当真好气派,竟要江湖豪杰们押着上殿?啧啧。\"他旋身面向新帝,将紫檀木盒高举过眉:\"陛下请看,社稷图已寻回,经匠神妙手修补——\"指尖轻启盒盖,流光倾泻而出,\"此刻正焕然如初。\"檀香随盒启四溢,金线织就的山河图在殿内烛火下粼粼生辉。
木盒打开的瞬间,金光从殿中炸开,完整的山河社稷图在珠光下缓缓展开,山川城防、宝藏秘库的纹路清晰可见,与凌尘烧毁的那幅分毫不差。百官发出惊叹,唯有凌尘死死盯着亲王的侧脸,记忆中父亲伏案批阅军报的轮廓突然与眼前之人重合。
“此图应交予朝廷,江湖不得染指。” 亲王的声音沉稳有力,手指点过图上的江湖各派据点,“这些势力盘根错节,早已威胁皇权,臣建议由六扇门接管图中秘库,彻底掌控江湖命脉。” 他的目光扫过凌尘四人,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。
“父亲?” 凌尘的声音带着颤抖,长剑 “呛啷” 出鞘,剑尖直指亲王,“您没死?” 十年的思念与仇恨在这一刻爆发,他几乎要冲上前去,却被苏清瑶死死按住手臂 —— 她在他掌心快速写下 “有诈” 二字。
亲王缓缓转身,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,既无父子相认的激动,也无久别重逢的温情:“贤侄认错人了。” 他抚摸着腰间的麒麟佩,“老夫乃当今圣上的皇叔,林啸,十年前因边关战事隐姓埋名,近日才奉先帝遗诏回京辅佐陛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