掌声响起时,苏雨宁没低头,也没擦眼角。她只是伸出手,指尖轻轻蹭了下孩子的脸颊,然后抬眼看他。
那一眼,像是回应,也像是确认。
下午三点,客人陆续离开。
最后走的是顾母的妹妹,临出门还叮嘱:“女人啊,生完孩子更要抓紧男人心,别光围着尿布转。”
门关上后,苏雨宁靠着沙发闭眼,耳朵嗡嗡响。顾砚辞蹲在她面前,解开领带扔在一旁,衬衫袖子卷到肘部。
“你还记得大学文艺晚会吗?”他忽然问。
“哪个?”
“我唱《朋友》那次,跑调了半首。”
她笑了:“你忘了词,硬哼完的。”
“那时候我觉得,只要站上去,哪怕唱砸了也算完成。”他握住她的手,“现在也一样。只要我们在一块儿,怎么过都是对的。”
她点点头,没说话。
傍晚六点,屋子里终于清净了。
她给宝宝换了睡前小衣,动作轻缓。小家伙吃饱喝足,眼睛半睁半闭,脚丫子一蹬一蹬。她把他放进摇篮,盖上小毯子,指尖顺了顺额前胎发。
顾砚辞在收拾茶几上的果盘,把没吃完的水果装进保鲜盒,湿巾叠整齐放回抽屉。路过时,他俯身吻了下她头顶。
“辛苦了。”他说。
她摇头:“这是最不辛苦的一天。”
他没再说话,走到摇篮边站着,一只手搭在护栏上,轻轻晃。孩子呼吸渐渐平稳,眼皮彻底合上。
窗外天色暗了下来,楼下的路灯一盏盏亮起。屋里只剩夜灯微光,照着两张安静的脸。
他们并肩站着,谁都没动。
远处传来一声婴儿啼哭,很快又没了。自家的孩子翻了个身,咂了咂嘴,继续睡。
顾砚辞伸手探了下孩子后背,确认没出汗,才直起身。他脱掉外套搭在椅背上,转身想去厨房倒杯水。
苏雨宁忽然叫住他。
“嗯?”他回头。
“你说的那句‘我说了算’……”她看着他,“下次当着更多人再说一遍。”
他嘴角扬起,刚要开口——
楼下电梯“叮”一声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