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别怕。”他说，“我在。”
他抱着她往外走，脚步沉稳。刚到门口，身后突然传来金属撞击声。那个被踢倒的看守竟爬了起来，手里多了把短匕，直冲过来。
顾砚辞猛地转身，用身体挡住苏雨宁。匕首划过，他左臂一凉，血立刻渗出来，顺着袖口往下滴。他忍痛抬腿猛踹，正中对方心窝，那人仰面摔倒，撞在铁门上，再没起来。
他低头看了眼伤口，不深，但血流不止。他扯下领带绑在臂上，抱紧苏雨宁快步往外走。
外面黑压压一片，保镖已在围墙缺口处待命。见到他们出来，立刻围上来。
“车准备好了，在东侧路口。”
顾砚辞没说话，抱着她一路疾行。杂草割破裤脚，碎石硌脚，他一步没停。直到看见那辆黑色商务车亮着灯等在路边，才稍稍松了口气。
车门拉开，他小心翼翼把她放进后座，自己也跟着上去，顺手关上门。
“去医院。”他对司机说。
车内灯光昏暗，苏雨宁靠在座椅上，脸色苍白，手指仍紧紧攥着裙角。他伸手想碰她脸，又收回来，转而解掉染血的衬衫袖扣，卷起袖子检查伤口。
“你什么时候……知道我去书店的？”她忽然开口，声音很轻。
他动作一顿，“店员说你买了诗集，出门往右拐。我调了三个路口的监控，看到面包车。”
她点点头，闭了会儿眼，“他左腕有疤，应该是以前打架留的。说话带江北口音，不是本地人。”
“嗯。”他低声应，“查到了，临时雇的混子，钱是从第三方账户转的，源头还在追。”
她没再说话，只是慢慢伸手，抓住了他的衣袖。指尖冰凉。
他反手握住她的手，用力捏了捏。
车子启动，驶出厂区。窗外夜色飞速后退，远处城市灯火连成一片。他低头看她，发现她眼角有泪，却没掉下来。
“疼吗？”她忽然问。
他愣了一下，“没事，小伤。”
她摇头，“我不是说你的手。”
他沉默几秒，终于开口：“我看到照片的时候，差点控制不住。”
她轻轻“嗯”了一声，把头靠在他肩上。
他搂紧她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。血还在渗，衬衫黏在皮肤上，可他不想动。只要她在怀里，就没白跑这一趟。
车过一处颠簸路段，她身子一晃，本能地往他这边靠。他顺势收紧手臂，听见她呼吸渐渐平稳。
“你来了。”她低声说，像自言自语。
他没回答，只是把她的手贴在自己心口。
那里跳得又重又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