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外响起敲门声。
“苏雨宁?”
是顾砚辞。
她应了声,“门没锁。”
他推门进来,手里拿着一件深灰色羊绒外套,“天气预报说明天降温,你睡前容易踢被子,放你床尾了。”
她看着那件衣服,没接话。
他没走,站在门口,“刚才我妈打电话,不只是催婚。”
她抬眼。
“她说亲戚都在问,你怎么从不去顾家吃饭。问我是不是……有名无实。”
她呼吸一滞。
“我回她了,”他声音很轻,“现在这样很好,别插手。”
她指尖压住笔记本边缘,指节发白。
“嗯。”她终于开口,声音比自己预想的要哑。
他看了她一眼,没再说什么,转身出去,轻轻带上门。
她没动。
过了几分钟,她重新翻开笔记本,在“三年协议”旁边,慢慢写下两个字:
然后?
写完又觉得荒唐,抬手就想划掉。
可笔尖悬在纸上,终究没落下去。
她起身走到窗前,拉开窗帘。月光一下子洒进来,铺在地板上,像一层薄霜。她站着没开灯,也没回书桌。
卧室门又被敲了两下。
这次没等她回应,门开了条缝。
顾砚辞探身进来,“睡了吗?”
“没有。”她转身面对他。
“明天早上我送你上班。”他说,“顺便买早餐。”
她摇头,“不用,我自己可以。”
“我知道你可以。”他靠在门框上,“但我也可以做点事。”
她没再拒绝。
他退后一步,准备关门,“对了,物业说电梯明天恢复正常。”
她点点头。
门关上前,他最后看了她一眼,“别想太多。”
门合拢。
她站在原地,听见他走回客厅的脚步声,然后是沙发陷下去的轻响。
她低头看手里的笔记本,那两个字还留在纸上,墨迹未干。
窗外风起,树影扫过玻璃,像谁在轻轻划动手指。
她把本子放进抽屉,没锁。
转身时,看见床尾那件外套整整齐齐叠着,领口露出一小截标签,还没剪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