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讲得很好。”他终于开口，声音低。
她转头看他，“你知道我会被问这种问题？”
“知道。”他说，“所以来了。”
她忽然想起早上发布会的大屏幕，那段脱敏后的行程数据流。原来他早就看过那些凌晨登录记录，看过她一次次出现在系统里的身影。
“你不问我怎么做到的？”她轻声说。
“我不需要知道全部。”他看着她，“我只知道你一直在往前走，这就够了。”
她嘴角动了动，没笑出来，但眼睛亮了一下。
主持人走过来，笑着提醒：“茶歇十五分钟，之后是圆桌讨论，两位还参加吗？”
“参加。”顾砚辞答得干脆。
她点点头，顺手把话筒交还。手心有点湿，但她没去擦。
两人并肩站着，离人群几步远。有人朝他们举杯示意，顾砚辞微微颔首，她则轻轻抬起手回应。
阳光从落地窗斜照进来，映在地板上形成一道明亮的光带。她的影子落在他旁边，短了一截。
远处传来咖啡机运作的声音，有人在笑，话题不知怎的又绕回她的演讲。
“你说她真是靠自己做的？”一个男声压低了音量。
“数据摆在这儿，还能假？”另一个反驳，“你去看看她那篇论文的附录，光是数据源就列了二十多个。”
“可一个少夫人，哪来的时间……”
话没说完，那边突然安静了。
因为顾砚辞转过头，目光直直扫过去。
那人立刻低头搅咖啡。
苏雨宁察觉到，轻轻拉了下他的袖口，“别这样。”
他收回视线，没解释，只是问：“要不要喝点什么？”
“拿铁，不加糖。”
他点头，转身往茶水区走。路过投影幕布时，上面正好回放她最后那张ppt——手绘时间轴，标注着一个个深夜登录节点。
她站在原地，听见身后有人小声说：“原来真的有人，能把时间掰开用。”
她没回头，只把文件夹抱得更紧了些。
顾砚辞端着两杯咖啡回来，递给她一杯。纸杯烫手，她双手捧着，吹了口气。
“接下来的讨论，你要发言吗？”他问。
“嗯。”她说，“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。”
他点头，没再多说。
主持人重新上台敲铃，圆桌环节即将开始。参会者陆续入座，有人招呼他们过去。
她刚要动身，顾砚辞忽然伸手，替她理了下被风吹乱的额发。动作很快，像是无意为之。
她怔了下。
他已收回手，仿佛什么都没发生。
他们一起走向主位区，脚步几乎同步。
她在他身侧坐下，打开笔记本，笔尖悬在纸面。
主持人念到第一个议题时，她抬起头，正准备发言——
顾砚辞的手指在桌下轻轻碰了下她的手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