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晏真人没有多言，只抬手一挥，一面巨大的水镜凭空出现在大殿中央。
水镜中的景象，正是无妄海那片被秽瘴笼罩的灰色土地。
无数修士正在与秽傀厮杀，灵光与嘶吼交织，场面惨烈。
但很快，所有人都发现了不对劲。
水镜中的那些秽傀，与他们认知中的截然不同。
它们的周身，竟缭绕着一层若有似无的黑色雾气。
那雾气不似秽瘴那般狂暴，却带着一种更深沉、更诡异的恶意。
一名修士的飞剑斩断了一只秽傀的头颅，可那秽傀倒下的瞬间，它周身的黑雾却猛地炸开，如活物般扑向了那名修士。
修士躲闪不及，被黑雾笼罩。
下一刻，他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，双眼瞬间变得赤红，竟猛地转身，将手中的剑刺向了身边的同伴！
“这……”海晏真人面色沉重，“前线传来的消息说，这些秽傀周身都突然一种诡异气息，能加速侵蚀修士的灵台，甚至……能让他们在短时间内心神失控，自相残杀。”
薛青静静地看着水镜中的惨状，垂在身侧的手指在袖中微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。
她的鬼玺获得了操控秽瘴的能力，无妄海的秽傀就立刻发生了如此诡异的进化。
这两者之间，若说没有联系，她自己都不信。
这感觉，就像是她每往前走一步，深渊便随之扩张一分。
海晏真人沉着脸，挥手散去了水镜。
大殿内的光线恢复如常，气氛却愈发压抑。
他转向薛青，眼中带着一丝急切的期盼。
“薛长老，你此行鸣沙洲，那新炼制的避秽丹，功效如何？可否正常服用？”
薛青敛去心底的波澜，神色恢复了一贯的平静，她迎上海晏真人的目光，缓缓开口：“可以。”
见众人目光都汇聚过来，她不疾不徐地继续说道：“不仅可以，若是一些修为高深的修士服用，一颗甚至可以抵御秽瘴侵蚀更多个时辰。药效远胜基础。”
此言一出，殿内众人紧绷的神情顿时一松，海晏真人与几位长老脸上更是闪过难以抑制的喜色。
薛青顿了顿，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，声音清晰地响彻在安静的大殿之中。
“此丹的丹方，我会如先前承诺那般公之于众。只是，并非今日。”
此言一出，众人皆是一愣。
海晏真人追问道：“薛长老，这……是为何？可是丹方还有什么难处？”
薛青微微颔首，眼底闪过一抹深意：“没有难处，只是……眼下并非最好的时机。”
听到这个解释，海晏真人提着的心才稍稍放下。
虽然他不明白为何薛青会这样说，但薛长老向来有自己的见解，定是他们这些旁人想不到的。
“原来如此，是老夫心急了。”海晏真人抚掌慨叹，眼中的欣赏与敬佩却丝毫未减，“还是薛长老行事稳妥，思虑周全，！无妨，无妨！只要有了这希望，多等些时日又算得了什么！”
他环视一周，目光落在萧霁四人身上，朗声道：“今日四位道友在此，正可为薛长老做个见证！此等无私奉献之举，当传遍三界，令天下修士敬仰！”
“薛长老高义，在下佩服之至！”
慕九霄摇着扇子，上前一步，桃花眼里闪烁着精明与热切的光芒。
“若到时要推广此丹，我万通商会愿倾力相助！”
他将折扇一合，掷地有声，“丹药所需的一应灵材，商会可全部承担。炼制与分发，我万通商会遍布三界的渠道，定能以最快的速度，将这救命的丹药，送到每一位前线修士的手中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