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,就在这万象更新、百废待兴之际,两封来自远方的急报,几乎同时送到了林默的案头。
第一封来自草原。兀术在黑狼部坐大之后,野心果然随之膨胀。他虽未公然反叛,却开始以各种借口,拖延、减少对南朝的贡赋,并暗中吞并周边小部落,打压赫连昌(原赫连部二王子)的势力,试图成为草原上唯一的霸主。信中是驻扎在黑狼部的南朝“教习”发来的密报,言辞间充满了对兀术的警惕。
第二封则来自海外夷洲基地。探索船队在与那片新大陆(澳洲)东部沿海一个较大部落的持续接触中,取得了突破性进展。他们不仅用瓷器、丝绸换取了大量的珍珠、香料和一种异常坚韧的木材,更重要的是,他们通过长时间的相处和一名极具语言天赋的通译的努力,初步掌握了该部落的部分语言,并了解到一个惊人的信息:在这片大陆的更南方,存在着一个“建造巨石之城、拥有璀璨黄金”的强大文明!这个消息,远比之前任何关于资源的信息都更令人震撼!
林默看着这两份内容迥异的急报,陷入了沉思。
草原的兀术,是疥癣之疾。其野心在林默预料之中,只需适时敲打,甚至扶持赫连昌或其他部落加以制衡,便可掌控。但海外那片可能存在的高度文明,却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变量。是敌是友?其技术、文化发展到何种程度?会对中原带来怎样的影响?
机遇与挑战,再次以意想不到的方式,同时摆在了他的面前。
内政需稳步推进,草原需适时敲打,而海外……则需要更加审慎和积极的探索。
他提起笔,先批复了草原的急报:“加强对兀术动向监控,适当减少对其军械援助,暗中支持赫连昌及其他与兀术不睦的部落。令韩擒虎于北境陈列兵马,举行秋操,以示威慑。”
然后,他的目光落在了海外急报上,沉吟良久,终于落笔:
“夷洲探索船队:授尔等‘宣慰使’职,继续以和平贸易、文化交流为主,谨慎接触东部部落,全力搜集关于南方‘巨石黄金之国’的一切信息。可尝试派遣小股精干队伍,沿海岸线向南探索,绘制海图,但绝不可主动挑起冲突。所需人员、物资,夷洲基地尽数满足。一切信息,密报!”
放下笔,林默再次走到舆图前。舆图上,中原已然一统,草原的动向也在掌控,而那片广袤的海洋和未知的南方大陆,则如同一个巨大的谜团,吸引着他,也警示着他。
他知道,治理这个新生的庞大帝国,目光绝不能仅仅局限于中原。未来的挑战与辉煌,很可能就在那波涛之外。他必须为这个统一的王朝,找到一条通向更广阔世界的道路。
新朝雅政,始于内修,而必将成于外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