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!他最贪,每晚都要亲自过目入库清单!”
“很好。”姬延策马冲向雍城方向,声音随风飘回,“告诉史厌,初更天准时‘送’份大礼,别让魏冉失望。”
***魏冉的兵器坊内,火把将夜空照得通红。魏冉正把玩着新铸成的弩机,见姬延被绑着进来,得意地敲了敲弩身:“姬延啊姬延,你以为凭那点老弱病残能掀翻我的底盘?”
姬延故意垂着头,手腕的绳索实则已被藏在掌心的刀片割开:“魏相好手段,连司库都能买通,周某佩服。”
“佩服就好。”魏冉凑近几步,压低声音,“只要你肯归顺秦国,这兵器坊的主事给你做,比守着那个破洛阳强百倍。”
“哦?那我倒要看看,这弩机有多厉害。”姬延突然暴起,割绳的刀片直刺魏冉咽喉,同时一脚踹翻弩机架。私兵们拔刀的瞬间,坊外突然传来爆炸声——史厌点燃了混着硫磺的谷糠,粮仓火借风势,直扑兵器坊。
“不好!火油!”魏冉推开姬延就往后门跑,却被姬延抓住后领,硬生生拽了回来。
“魏相别急着走啊。”姬延反手将他捆在弩机架上,“你的私兵们忙着救火,怕是没空救你了。”他从怀里掏出林甲画的布防图,在魏冉眼前晃了晃,“对了,忘了告诉你,你的司库,现在正带着账本在周天子面前哭诉呢。”
魏冉目眦欲裂:“你算计我!”
“彼此彼此。”姬延拍了拍他的脸,“记住,别惹穿迷彩服的,尤其是会玩爆破的。”这话是他前世的口头禅,此刻说出来,竟有种穿越时空的恍惚。
***火灭时,天边已泛白。史厌带着账本赶来,身后跟着周室的史官,正奋笔疾书记录魏冉私造兵器的罪证。赵二扛着面秦军军旗,上面还沾着粮仓的火星:“陛下,雍城百姓都看到了,这下魏冉百口莫辩!”
姬延望着被押走的魏冉,忽然弯腰从灰烬里捡起块烧变形的弩机零件。这零件的弧度,竟和他前世拆过的步枪撞针有几分相似。
“陛下在想什么?”史厌递过水壶。
“在想,”姬延摩挲着零件,眼里闪着光,“或许咱们也能造种新弩,不用箭,用铁珠的那种。”
赵二挠头:“铁珠?那能射穿甲胄吗?”
“试试就知道了。”姬延翻身上马,朝阳给他镀上层金边,“回去叫上工匠,咱们给这乱世,添点新玩意儿。”
亲卫们的欢呼声响彻白马津,惊起芦苇丛里的水鸟。姬延勒马回望,魏冉被押上囚车的身影越来越小,而他掌心的零件,正映着初生的太阳,泛着属于新生的光。他知道,这只是和秦国的又一轮过招,但这一次,他不再是孤军奋战——身后的脚步声、笑骂声、还有风中飘来的粮香,都是他最硬的底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