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……
皇宫深处,董太后所居的永乐宫,气氛同样紧张而隐秘。
年迈的董太后泪痕未干,但眼神中却透着一股决绝。
她的侄子、骁骑将军董承侍立在一旁。
“皇帝……我的宏儿……”
董太后哽咽道,
“他这一走,留下我们孤儿寡母,可如何是好?
何进那个屠夫,还有他那妹妹,定然不会放过协儿和我们!”
董承低声道:
“太后节哀。眼下确是生死存亡之秋。不过,方才收到城外骠骑大将军的秘密传信。”
他将刘俊的支持承诺详细禀告。
董太后闻言,眼中闪过一丝希望:
“刘俊?他……他真愿意支持协儿?他有何条件?”
董承道:
“刘俊承诺,支持协皇子继位,事成后尊您为太皇太后,由侄儿辅政,清除何进与宦官。
他要求我们在宫内制造舆论,言大皇子辩轻佻非人君之器,二皇子协聪慧仁孝。
并设法拉拢一部分禁军将领,尤其是守卫宫门的司马潘隐等人,关键时刻能控制宫门。”
董太后权衡利弊,如今她们势单力薄,刘俊的支持无疑是雪中送炭。
虽然也知道刘俊未必全然无私,但眼下已无更好选择。
一念至此,她咬牙道:
“好!就依刘俊之言!你立刻去暗中联络潘隐等人,许以高官厚禄!
哀家也要去见见那些还念着先帝恩情的老臣!绝不能让何家的野心得逞!”
…………
洛阳皇宫深处,一间偏僻且门窗紧闭的宫室内,烛火摇曳,映照着几张苍白而焦虑的脸。
正是以张让、赵忠为首,包括段珪、毕岚等在内的“十常侍”核心成员。
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了熏香、汗味和恐惧的压抑气息。
张让,这位中常侍之首,往日里权势熏天,此刻却像一只受惊的老鼠。
在铺着锦垫的胡床上坐立不安,尖细的嗓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:
“祸事了!祸事了!陛下……陛下这一去,可是把咱们都推到火山口上了!”
赵忠相对沉稳些,但脸色也同样难看,他捻着保养得宜的指甲,阴恻恻地道:
“让公,稍安勿躁。如今这局面,是危机,也未尝不是……转机。”
“转机?”
段珪猛地抬起头,眼中布满血丝,
“赵常侍,何屠夫恨不得生啖我等之肉!
那荆州刘俊,虎狼之师就在城外,听闻他与董老太婆勾搭上了,能放过我们?哪来的转机?!”
毕岚也带着哭腔道:
“是啊!咱们往日……往日确实有些……
如今新君不管是谁登基,咱们这些没了陛下的老奴,还能有好下场吗?”
张让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目光扫过众人:
“正因为谁都可能要咱们的命,咱们才更不能坐以待毙!
何进势大,但他优柔寡断,内部不和;刘俊兵强,但他远道而来,在京中并无根基;
董太后想立刘协,可她孤儿寡母,能依靠的只有董承那点兵马和咱们这些宫里人!”
赵忠接过话头,眼中闪过一丝狡黠:
“让公所言极是。咱们的优势,就在这宫禁之内!
玉玺、诏书、禁宫符节,乃至……两位皇子,眼下都还在咱们的掌控之中!这就是咱们的本钱!”
段珪似乎抓到一丝希望:“赵常侍的意思是……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