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俊连连抱拳道:“天使放心,下官晓得。”
待送走太监后,甘宁一把扯下锦帆冠掷于地上:
直娘贼!出生入死就换来这?
典韦双戟砸地,青石砖裂开蛛网纹:
不如杀去洛阳...
魏延按住佩刀冷笑:皇帝老儿莫非想夺主公基业?
关羽轻抚长须:恐是真要调兄长入朝为官。
丹凤眼中忧色浮现。
刘俊望着案上南阳布防图,手指在二字上摩挲:
不甘心哪!苦心经营的南阳,好不容易站稳脚跟...岂能拱手让人!
荀彧轻叹一声,手中玉簪在案几上划出一道浅痕。
明公,皇命终究难违。
他抬眼望向厅外飘落的梧桐叶,
若能入主中枢,未必不是机缘。以明公之才,或可造福天下苍生...
刘俊闻言苦笑,手指蘸着茶水在案上画出洛阳简图。
文若请看——
他在图上重重点了三处,
十常侍如豺狼盘踞内廷,袁氏门生故吏遍布朝堂,何进外戚手握北军兵权...
这一潭浑水,岂是我等能趟的?
堂内烛火猛地一晃,荀彧盯着茶渍蔓延的洛阳简图出神。
郭嘉忽然轻笑,朗声道:明公勿忧。嘉有一策,可令陛下亲送明公返宛。
刘俊眼中精光暴涨,身子不自觉地前倾。
郭嘉附耳低语,声音细如蚊呐。
只见刘俊先是皱眉,继而舒展,最后竟拍案叫绝:
妙哉!奉孝此计,当真...
突然收声,环视左右,便依先生之计行事!
…………
冀州无极县,甄府后堂檀香袅袅。
刘备轻抚案上青瓷茶盏,氤氲水汽映着他温润的眉眼。
张飞铁塔般的身躯立在厅柱旁,豹头环目扫视着堂外护卫;
颜良抱刀倚窗,阳光在他鎏金肩甲上流淌;
韩元则从怀中取出一个素布包裹,层层解开时细盐簌簌滑落。
甄公请看。
韩元指尖捻起一撮雪粒般的晶体,
此乃改良后的井盐。
盐粒在他掌心如碎玉生辉,较之海盐...无苦腥,更胜一筹。
甄逸眼中精光一闪。
这位冀州豪商接过盐袋,先观其色如霜,再嗅其味纯净,最后蘸盐于舌尖细品。
喉结滚动间,他忽然拍案:好盐!
案上青铜爵震得叮当作响,不知此盐...年产几何?成本几许?
韩元轻笑,袖中滑出算盘。
冀州山地十有七八可供开采。
玉指拨动算珠,每石成本不过十钱。
突然将算盘一推,至于市价嘛...五百钱如何?
堂内骤然寂静。
刘备闻言,手中茶盏微微一滞,盏中清茶荡起细微波纹。
他抬眼望向韩元,眼中闪过一丝惊诧,随即化作深沉的赞许,暗忖道:
得此盐利,何愁大事不成?
张飞豹眼圆睁,虬髯微颤,铁拳在膝上不自觉握紧,心中暗道:
四弟竟有这等手段!
颜良嘴角微扬,仿佛已看见千军万马在眼前列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