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听的一声龙吟,精钢所铸的九环刀竟被生生斩断。
刀光余势未消,自其右肩斜劈至左腰,连人带甲劈作两半。
五脏六腑洒落,腥臭之气顿时弥漫开来。
新军将士见状士气大振。
有个年轻士卒初时双手发抖,此刻见同袍杀敌,也咬牙挺矛刺穿一名贼寇。
热血溅在脸上,他随手一抹,在面甲上留下五道血痕,又向下一个目标冲去。
残存贼寇跪地求饶,却被赶来的村民指认恶行。
关羽丹凤眼微眯:按律当斩。
刀光闪过,几十颗头颅滚落尘埃。
一刻钟后,残阳西坠,将村口那株老槐树的影子拉得极长。
关羽单膝跪于尘土之中,甲胄上的血迹已凝成紫黑色。
他抱拳禀道:兄长,此战我军阵亡三人,皆中流矢而殁。
重伤二人,已敷金疮药;轻伤七十三人,多系皮肉之伤。
说着从亲兵手中接过染血的账簿,
斩首六百二十八级,无一漏网。缴获黄金两千两,铜钱四千三百万,粮草两万四千石。
刘俊负手立于槐树下,忽而转身,锦袍在晚风中猎猎作响:
云长,吾观新军此战颇有章法。若以剿匪代操练...
话未说完,忽闻身后哀泣之声。
那位曾被贼首踹翻的白发老丈,正颤巍巍捧着一碗浑浊的井水:
青天大老爷...
碗中映着最后一缕夕阳,如血似泪。
诸位父老。
刘俊双手接过水碗,一饮而尽,
本官留粮一万石,钱一千万,助尔等重建家园。
他转头对主簿道:再从缴获中拨出耕牛二十头,农具百件,麦种三十斛。
村民们闻言,哭声震野。
几个总角孩童挤到军阵前,小手抚摸着染血的长矛不肯离去。
关羽解下腰间玉佩,俯身系在为首的少年颈间:
好生奉养祖父,待筋骨长成...
话音未落,那孩子已重重叩首,额头在黄土上留下深痕。
天色彻底黑了下来,士兵们已点燃松明火把。
刘俊翻身上马,忽见关羽凝视着西边群山:
兄长方才所言剿匪练兵之事...
刘俊抚掌笑了起来,眼中精光闪动:
云长,吾有一策。何不令新军四出剿匪?
既可练兵演武,又能缴获钱粮,更能靖安地方,实乃一举三得啊。
关羽闻言,丹凤眼中锋芒乍现,捋须赞道:
兄长英明!此计大善。
他转身望向宛城方向,待回城后,某当即刻着手制定剿匪方略。
“咱们快回去吧。”
火光照耀下,将士们的影子在官道上连成一片,宛如游龙。
那些轻伤员相互搀扶着走在队尾,不时回头望向渐渐远去的村落——
村民们仍举着火把立于村口,远远望去如星河坠地。
月色渐明,照得官道如同铺了一层薄霜。
队伍行进间,惊起芦苇丛中几只夜鹭,扑棱棱飞向远处的宛城轮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