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 强攻袁府(1 / 2)

刘俊闻言,背脊陡然渗出涔涔冷汗。

他原只道办个医馆不过钱粮之事,哪曾想其中竟有这许多关窍。

华佗猛然驻足,衣袂翻飞间倏然转身,双目如炬:

医者悬壶济世,首重医德独立。

若仰人鼻息,今日依附县衙,明日便要跪迎刺史?

刘俊浑身一震,当即长揖及地:

先生金玉良言,俊受教了。待刘某寻得万全之策...

老医师将药囊甩上肩头,临出门槛忽又停步,却不回头:

但愿老朽有生之年,能等到大人的。

话音未落,人已踏着满地碎阳而去,唯余药香袅袅,在穿堂风中久久不散。

大人?

守在门外的亲兵试探着唤道。

刘俊直起身,眸中精光乍现。

他大步走向案几,指尖重重划过舆图上袁府的位置。

传令!全城张贴告示——

声音陡然拔高,袁福率众围攻县衙,意图谋反,今事败逃窜……

亲兵领命而去。

不过两个时辰,鲁阳城各处要道已贴满绢布告示。

市井之徒围在榜文前,识字者高声诵读:

袁氏父子,欺压百姓十余载!强征平安钱,克扣军饷,私设刑狱......

每念一条,人群便骚动一分。

卖炊饼的老汉突然将擀面杖砸向袁府方向:

犬子去岁……惨死袁贼杖下!

城南铁匠铺里,王铁匠瘸着腿将告示拍在砧板上:

街坊们!袁庆那厮折某腿时,可曾想过有今日?

铁锤砸在砧板上,火星四溅。

瘦骨嶙峋的妇人戳着告示,指甲刺进掌心,声音嘶哑。

“袁贼夺某家田三亩,拙夫往讨公道……竟惨死于炕头!”

泪水混着尘土滚落,“今日不讨公道,何颜见夫于泉下?”

十岁的孩子攥着碎石,眼里烧着恨。

“袁府爪牙夺吾母之镯——那是先父唯一遗物!

母追之,竟被推入河中!”

他拂开旁人递来的巾帕,怒喝,

“某不欲人怜悯!誓灭袁家,方消此恨!”

独眼老翁的拐杖砸裂地砖。

“老夫不肯为袁福作假账,彼等竟剜某一目!”

其疤痕狰狞,状如蜈蚣,

“苍天有眼,该算总账矣!”

货郎抖开染血之麻布,其上“冤”字针脚歪扭凌乱。

“舍妹被拖入袁府,三日后……唯余此物!”

布上干涸之血腥气混于风中,

“今日若不拆此阎王殿,明日死难逃者,便是汝等妻女!”

烧了袁府!

血债血偿!

千百声怒吼响彻天际,每一张脸都写满复仇的焦灼。

半个时辰后,刘俊在县衙前校场点齐兵马,一百二十名县兵甲胄鲜明,长矛如林。

王猛一身铁甲在烈日下泛着寒光,额前汗珠顺着眉骨滚落。

千余百姓涌出巷陌,农具、柴刀、扁担在手中攥出青筋。

像一群被逼入绝境的困兽,朝着袁府的方向蜂拥而去。

袁府朱漆大门紧闭如兽口,袁庆立在女墙后,身侧是管家袁德。

一百多名家兵持弓箭朴刀列阵,近三百奴仆操着棍棒,如乌云般压在院墙之内。

袁德扯着公鸭嗓质问:“刘县尊,无故兴兵,欲置袁府于何地?”

刘俊立在青石阶上,冷声喝道:

“袁福罪恶滔天,意图谋反,本县缉拿恶宦!速速开门——”

最后一个字尚未落地,袁庆已扯着嗓子咆哮:

狂妄小儿!吾袁家乃汝南望族分支!

家父已率宛城官兵前来讨逆!

他猛地拔出腰间佩剑,剑锋泛着寒光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