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此同时,周开眉梢一挑,堪比元婴后期的磅礴神识已如无形山岳,当头压下!
那修士前扑的身形猛地一滞,仿佛撞上了一堵看不见的气墙,双眼中的淫邪与疯狂瞬间被巨大的惊恐取代,七窍中竟渗出丝丝血迹,整个人颤抖起来,却连后退一步都做不到。
白上鸿大惊失色,急忙上前一掌拍在自家师弟后心,法力涌入助其镇压邪火,同时对着周开羞惭拱手,声音沙哑:“周道友,手下留情!我师弟他……他是被那妖法迷了心智!”
青玉的罡风擦着那修士衣角而过,周开收回神识,目光在白上鸿脸上转了一圈,最后落在他身后那几个气息紊乱、强自支撑的同伴身上,嘴角那抹玩味更深了。
“白道友客气了。不过,看诸位这模样,可不像‘被耍了一道’那么轻松。那位前辈的手段……当真是别开生面。我们也是运气好,离得够远,不然,怕是也要体验一番这销魂滋味了。”
白上鸿脸上涌上一阵青白,他避开周开的视线,攥紧了拳头,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:“那位前辈只为夺宝,我等的性命……她还看不上。此间事了,不送!”
周开嘴角一勾,不再多言,对三女递了个眼色,四人当即化作流光冲天而起,转瞬便消失在天际线。
直到那四道流光彻底消失,紧绷的气氛才骤然一松。
白上鸿身边的袁姓修士才长出了一口气,他抹了把额头的虚汗,心有余悸地说道:“师弟,刚才……刚才我一看到那几个女修,邪火就差点压不住……真要动了手,我们这只剩三成法力的状态,讨不到半分便宜!那粉烟到底是什么鬼东西,太邪乎了!”
白上鸿脸色铁青,一言不发。他又何尝不是?方才惊鸿一瞥,那三位女修风姿各异,险些让他道心失守,当众出丑。
“先别说这个了。”袁姓修士吞了一颗丹药,“必须尽快回城禀报老祖!此毒不仅勾动邪火,更能灼烧法力,诡异至极,老祖见多识广,或知其来历。不过……此行倒也不算全无所获。”
“那位前辈只取了成熟的金魂果,果树尚在,还留了两枚未熟的青果。我想留守此地,以防宵小觊觎。”
“不可!”白上鸿断然喝止,“必须同进退!我等个个带伤,实力大损,落单就是死路一条!更何况……”
他忌惮地看了一眼幽谷深处,声音沉重:“刘师弟和鲁卫书还没出来,也不知是死是活。大家聚在一起,总归安全些。”
……
云海之上,宝船破开层层气浪,发出低沉的轰鸣。船头的罡风吹得人衣袂翻飞,气氛却有些沉凝。
周开负手立于船头,并未看向绮云山脉,反而眺望着截然相反的南方天际,神色不见先前的玩味,一片冷峻。
“夫君,我们这是……不去灵剑宗了?”历幽瓷来到他身边,黑裙在罡风中猎猎作响。
周开摇了摇头,声音沉凝:“当然要去,只是找个地方布下传送阵罢了。身上的印记不除,去哪里都一样。况且那位清欢前辈,似乎不是嗜杀之人。”
“那道传音是直接烙在神魂里的,”周开扯了下嘴角,露出一丝苦笑,“看来是有事要我去做。而且,一情道……”
他话说到一半,眼中竟闪过一丝猎奇与兴奋的光,看得历幽瓷心头火起,纤手探出,在他腰间软肉上拧了一把,压低声音嗔道:“又动歪心思了?长本事了你,连化神前辈都敢惦记?”
周开捉住她作乱的小手,不躲不闪,反而凑到她耳边,气息温热地低语:“当年我对你,本事不是更大么?”
数日后,宝船降在一片人迹罕至的原始山脉。为免引起注意,周开特地选了一处灵气稀薄、鸟兽不生的贫瘠山谷。
周开没有耽搁,立刻取出阵盘和材料开始布阵。有精通此道的林知微和素衣在旁襄助,阵法的基石和灵纹迅速成型。
布阵期间,杜楚瑶并未闲着,她不止一次地催动灵璎圣体,玉魄金瞳中神光流转,反复窥探周开体内的那道印记。
一次探查结束,周开睁开眼,看向眉心微蹙的杜楚瑶:“如何?”
杜楚瑶收回目光,秀眉紧蹙:“找不到也看不透……也许真的没有恶意?她似乎真的只是在意你的体质?”
周开闻言默然,片刻后,他站起身,目光落在即将完工的传送大阵上,眼中闪过一抹决然:“躲是躲不掉了。不管她意欲何为,先回灵剑宗再说。在我的地盘,总归多几分底气。”
半月之后,随着周开指尖落下最后一笔灵纹,地面上繁复的阵图骤然亮起,灵光冲天而起,又被阵法牢牢束缚于方寸之间。
“走!”他低喝一声,没有片刻迟疑,带着众女踏入阵心。
白光吞噬视野,空间扭曲的眩晕感传来,下一瞬,脚下已是坚实的触感,光芒散尽,眼前是一片黑暗。
周开深吸一口这熟悉的、带着地底尘土气息的空气,心中一定。
灵剑宗,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