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是他皇弟是个昏庸无能的暴君,安宁王还能给自己找个理由,但他皇弟不是!
“对下官而言,利益才是至关重要的,当初的从龙之功又如何,还不是得待在南境苦蛮之地。”
这是怨吗?安宁王心下一震。
“但,你从未言明过......。”
“是,下官从未有过怨言,但如今,下官已经做出了选择。”
安宁王望着对方的脸,久久不能言语,竟是这样吗?怎能是这样?
江青松,他这个曾经出生入死的兄弟,却是不愿驻守南境,所以倒戈,想要推翻自己皇弟的皇位,推上一个他认为能够给到他一切的唐王。
莫名有些荒谬!
安宁王收起神情,神色如常,眼神坚毅。
在江青松告辞之前,他语气平静道:“也许,本王从未说过,相比于云香酒,本王更爱北境的烈酒。”
说罢,他闭上双眼,转身望向湖面。
今夜之后,一切的情谊便已经随着湖面的风消散。
他同江青松之间就如同和文衍生一般,不死不休!
背后的脚步踌躇片刻,最终一步一步踏实,出了亭子。
又站了一刻钟,安宁王转身看到一直陪着他吹风的江城,开口道:“回府吧,免得府里有人惦记着睡不着。”
说罢,江城提着灯笼,两人从小路离开亭子。
亭子石桌上只剩下两个酒杯以及一壶酒能证明今夜有人来过,其他的痕迹,随那二十来年的情分消失不见。
深夜,一辆马车悄无声息进入安宁王府。
煜星宸是在蓝雨送来消息之后,这才放心下来。
“成,我知道了,既然父王已经回来,你也赶快休息去,今夜辛苦了。”
蓝雨一脸不赞同,他道:“能为公子分忧不辛苦。”
王府的几个院落,同兰星居一般,都是在来回禀说是安宁王回府之后,这才歇息下。
潇湘苑,王妃帮安宁王将外袍脱下,没有去问什么情况。
二十来年夫妻,枕边人的情绪她还是能捕捉到,知道这人正是情绪低落的时候。
仔细伺候着人脱下外袍,又扶着对方躺下,慢慢搂着对方的腰。
现在唯一能给到的就是陪伴。
她相信自己依靠了二十来年的男人不是那种沉溺在过去的人。
明日,也就明日,一切便能如常。
谢澜再次回府时,已经三月。
兰星居倒是比他离开的那日变化了很多,院中不少的花都已经开放。
告别厚厚的棉袄和狐裘,封都人身上的衣物越来越轻薄。
休息这日,煜星宸出门盯着他的铺子,而谢澜也开始忙碌了起来。
年前从外邦人手里搞到的玉米和花生,是时候可以育苗。
这还是基于谢澜穿越前的新历,他默默给人移了一个月,换算下来,已经算新历四月多,玉米可以种下。
至于花生可能要再过十几天。
现今还有些冷,花生更喜温,不如玉米抗寒。
“姑爷,您叫我让马管家从库房里头找这些小巧的花盆来作甚?”
张波手上端着好些,他面露不解。
特别是看到自家姑爷拿着锄头正在院子旁的草地上翻土,张波觉着更不能理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