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清河见众人已有动摇之意,立刻向刘玉祥使了个眼色。
刘玉祥心领神会,接过话头,语气缓和了许多:
“我知道,一下子让大家接受,确实不容易。
但我不信咱们长安街的父老乡亲,都是记仇不放、不愿向前看的人。”
“说到底,这事儿不就是个脸面问题嘛,谁都不想先开口服个软。”
“可平安街那边已经派了咱们的李参谋和李连长去谈妥了,人家都主动让步了。”
“那咱们还有什么理由继续僵着呢?你们觉得呢?”
“现在,你们都好好琢磨琢磨,接下来该怎么走!”
说完这话,刘玉祥政委便不再多言,场中只剩下百姓们低声议论的声音。
“你真觉得这办法能成?”刘玉祥转头问李清河。
“成不成我也不敢打包票,但我说的句句是实情。
怎么做,终究还得看他们自己拿主意。”
“其实我觉得平安街的老百姓挺有担当的。
虽说这些年断了来往,可他们心里也明白,错不在单方面。”
“都说是因为面子拉不下脸,可在平安街开那次会时,他们自己就承认了问题所在。”
“你瞧瞧底下这些人,别担心,他们会想通的。”
刘玉祥听了李清河这番话,又望了一眼人群中逐渐缓和的神情,终于露出一丝宽慰的笑容,轻轻点了点头。
过了一会儿,李清河见火候已到,便站出来问道:
“大家商量得怎么样了?”
这时,一位中年汉子站起身说道:
“李参谋啊,平安街愿意和解,还不是因为你之前救过他们一命?”
“我听说,他们不少人住在绿都城,前阵子你们还专程跑去帮他们争取那地方的使用权,这事我知道。”
这话一出,李清河和李云龙都是一愣。
但李清河很快反应过来,平静地答道:
“没错,我们确实参与了解决绿都城的事,可当时并不知道那里住着那么多平安街的人。”
“你说他们是因为我救了他们才肯低头,那咱们换个角度看——”
“我们身为捌陆军,为百姓办事,这些年,长安街遇到多少危难,哪一次不是我们冲在前面?”
“你们自己想想,是不是这样?”
“要是照你的说法,因为我帮过他们,他们就得退一步,那反过来讲,咱们对长安街付出这么多,难道就不该主动迈出这一步吗?”
“这……”那汉子一时语塞,说不出话来。
“是啊,既然对方已经放下了架子,咱们又何必死攥着不放?”刘玉祥接过话头,“各让一步,天地自然宽阔。”
“再说,两家重归于好,对谁都好,何乐而不为?”
人群里渐渐安静下来,人们彼此交换着眼神。
忽然,一只手举了起来。
“我赞成和解!人家都能低头,咱们还能比他们小气?”
“我也同意!”
“算我一个!”
一只只手陆续举起,最后几乎全场都高高扬起了手臂。
一时间,整条长安街上回荡着支持和解的声音,像春风吹过冻土,带来了久违的暖意。
看到这一幕,刘玉祥的眼眶早已泛红。
“终于……压在我心里多年的石头,总算落下了……”
他声音微颤,却满是释然。
李清河在一旁默默看着,只是淡淡一笑。
他知道,政委压抑太久,如今终于松了口气,无需多言安慰。
“今天,我代表组织,真心谢谢大家!”
说着,刘玉祥郑重地向所有人深深鞠了一躬。
众人纷纷回应,随后陆续散去。
三人收拾行装,准备启程返回狼山。
“怎么样,心里那道坎,总算跨过去了吧?”李清河笑着问。
“哈哈哈,好样的!李清河,真是没你不行啊!”刘玉祥拍着他的肩膀,“要不是你,我这辈子恐怕都等不到这一天。”
李云龙在一旁咧嘴笑道:“哎哟,您这笑得合不拢嘴的样子,多久没见过了。”
“你还好意思笑?”刘玉祥立刻瞪了他一眼,“平时多跟李清河学学!人家来了狼山之后,哪儿有需要就往哪儿上,功劳一点不比你们少,甚至更多!”
李云龙挠了挠头,委屈地说:
“政委,您这话可就不讲理了。
我好歹是带兵打仗的,脑子哪有李参谋这么灵光?我也想聪明,可天生就这样,总不能临阵背书吧?”
“要说冲锋陷阵我还行,要比谋略动脑筋,我确实不如人家。”
“嘿!什么时候学会顶嘴了?”刘玉祥佯怒道。
“啊?这也叫顶嘴?”李云龙一脸冤枉,心里叫苦不迭,嘴上又不敢再争,只得憋着一口气,满脸无奈。
“那你要是真觉得人家能耐,干脆让战士们直接提干当连长算了!”
李云龙低声嘟囔了一句。
“你说啥?你刚才说啥?”
“啊?没……没啥,嘿嘿。”
“再敢顶嘴,军法处置!”
刘玉祥政委撂下这话,转身朝车子走去。
李清河无奈地看了眼李云龙,摇了摇头。
“得了吧,别摆这张苦瓜脸了,人家是政委,说两句也正常,你就别心里憋着气了。”
他拍了拍李云龙的肩膀安慰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