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忠国一身戎装未卸,铠甲上还带着风尘,却已大步流星地跨进院中。
那双鹰目在触及沈知鸢的瞬间,便化作了春水般的温柔。
此时此刻,只装得下自己的结发妻子。
“夫君……”
沈知鸢脚步一顿,眼眶瞬间红了。
夏忠国三两步上前,粗糙的大手轻轻捧起夫人的脸庞。
他剑眉忽地拧起,声音里带着心疼:“鸢儿瘦了。”
指尖抚过她眼下淡淡的青影,“府里下人都是怎么伺候的?”
“你胡说什么!”
沈知鸢羞恼地拍开他的手,眼底却漾着掩不住的笑意,“我日日进补,腰身都宽了寸余,你倒说我瘦了?”
夏忠国闻言哈哈大笑,不由分说揽过夫人的肩就往里走:“那为夫可要好好检查一番。”
“你个老不羞的……”
沈知鸢慌忙四顾,脸颊飞红,“孩子们都看着呢!”
夏忠国闻言,反而把夫人搂得更紧,理直气壮道:“看就看!老子疼自己媳妇,天经地义!”
被晾在原地的夏樱与刚跨进大门的夏长风相视一笑,默契地扶额。
夏长风一身银甲未卸,阳光在他肩头的甲片上跳跃,衬得他愈发挺拔如松。
夏樱歪着头打趣道,“大哥!看来爹娘是真爱,咱俩纯属意外啊!”
夏长风伸手揉了揉妹妹的发顶:“没事,有哥宠你就够了!”
夏樱佯装恼怒地拍开他的手:“哥,我都嫁人了你还这样!”
“嫁人怎么了?”
夏长风剑眉一挑,眼中满是宠溺,“你就是八十岁了,哥照样这么宠你!”
说着又要去揉她的头发。
夏樱灵巧地躲开,故作嫌弃地皱了皱鼻子:“好了好了,你赶紧回自己院子去。我让人备好了热水,你快去洗洗这一身风尘。”
她说着手指故意在他肩甲上抹了一下,举着沾灰的指尖给他看,“瞧瞧,都能种花了!”
她又扯了扯他下巴上冒出的胡茬:“还有这胡子,赶紧剃了,还我一个英俊潇洒,玉树临风的大哥!”
“遵命!妹妹!”
夏樱带着满喜和追风逐月,身后还跟着抱着白虎糖宝的凤小七,一行人回到了她出阁前的闺院。
推开熟悉的雕花木门,院中一草一木都保持着原样。
太湖石边她最爱的秋千架,廊下挂着的青铜风铃,连窗台上那盆绿萼梅都长得正好。
沈知鸢不仅日日派人打扫,更将屋内的锦被纱帐都换成了时下最名贵的云霞锦。
约莫一个半时辰后。
当众人重新聚在花厅时,夏樱险些被眼前的画面闪瞎眼。
夏忠国换了一身靛青色家常锦袍,那张常年征战晒得黝黑的脸上容光焕发,像是被打了十斤鸡血。
而她娘沈知鸢则换了身簇新的藕荷色襦裙,芙蓉面上绯红未褪,眼波流转间尽是掩不住的春色,像是刚喝了十坛桃花酿。
哎呀呀!
她都懂!
这碗陈年狗粮,她干了!
不过转念一想,她爹四十正值壮年,她娘三十七风韵犹存......
这年纪不拼等哪天?再生一个也不嫌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