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瞬间屏住呼吸,身体紧绷到了极点。
“……仔细搜!他们跑不远!血迹到这边就断了!”
“头儿,这鬼地方岔路太多,会不会钻进哪个耗子洞了?”
“哼,就算钻进去,也得给我揪出来!活要见人,死要见尸!”
声影就在他们藏身的石穴附近徘徊,火把的光亮透过石缝的间隙,在黑暗中投下摇曳扭曲的光斑,映出两人凝重无比的脸庞。
萧璟的手缓缓握住了腰间的短刃,苏晚的指尖也扣住了软剑的机括。若被发现,这便是最后的殊死一搏。
幸运的是,那些人在附近搜索了一阵,似乎并未发现这个被刻意遮掩的狭窄入口,脚步声渐渐远去。
直到外面彻底恢复了只有风声的寂静,两人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,后背已被冷汗浸湿。刚才那一刻,生死悬于一线。
“不能待在这里了。”萧璟压低声音,“他们可能会杀个回马枪。”
苏晚点头:“我知道一条小路,是石叔以前告诉我的,据说能绕过最险要的一段,直接通往壑尾。但那条路更窄,也更难走。”
“再难走,也比坐以待毙强。”萧璟没有丝毫犹豫。
两人小心翼翼地挪开堵门的石头,重新回到阴风怒号的壑谷中。苏晚凭借记忆,引领着萧璟,在几乎无法下脚的悬崖边缘和布满湿滑苔藓的石缝中艰难前行。有好几次,萧璟脚下打滑,都是苏晚及时出手拉住他,而她手臂的伤口也因此再次崩裂,鲜血渗透了布条,她却哼都未哼一声。
在这个过程中,两人的配合愈发默契,一个眼神,一个手势,便能明白对方的意图。这是一种在生死边缘被强行磨合出的依存。
不知在黑暗中跋涉了多久,当天边泛起一丝微弱的鱼肚白时,他们终于看到了鬼哭壑的出口。那是一片相对平缓的斜坡,连接着更为广阔的荒原。
然而,就在他们即将踏出壑口,重见天日的那一刻,前方斜坡下的景象,却让两人的心瞬间沉入了谷底。
只见不远处,一队约莫二三十人的骑兵,正静静地伫立在晨曦的微光中。他们并未打旗号,但装备精良,队形严整,肃杀之气扑面而来。为首一人,端坐于高头大马之上,面容隐藏在兜鍪的阴影里,唯有一双眼睛,冰冷地注视着刚刚走出鬼窟窟、狼狈不堪的两人。
前有堵截,后有追兵。
他们刚刚摆脱了身后的恶狼,却又迎面撞上了另一群,不知是友是敌的……虎豹。
萧璟与苏晚停下脚步,握紧了手中的武器,看着那支沉默的骑兵,以及那位看不清面容的领头者。
绝望,如同冰冷的潮水,再次缓缓漫上心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