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璟在萧琰怀中昏睡了一夜。次日清晨,高热虽未全退,但那股要命的咳嗽总算暂时平息。意识回笼的瞬间,他首先感受到的是身后紧贴的、不容忽视的温热胸膛,和环在腰间那霸道的手臂。
昨夜高烧中模糊的记忆碎片涌上心头——那强硬的怀抱,喂到唇边的温水,额角轻柔的触感,还有自己那声可耻的、带着依赖的呓语……
一股混杂着屈辱、愤怒和巨大无力的情绪瞬间将他淹没。他猛地挣扎起来,想要脱离这个令人窒息的怀抱。
他这一动,浅眠的萧琰立刻惊醒。手臂下意识地收紧,将试图逃离的人牢牢地禁锢住,声音带着刚醒的低哑:“别动。”
“放开!”萧璟的声音因虚弱而颤抖,却带着冰冷的尖锐。他用手肘狠狠向后顶去,撞在萧琰坚实的胸膛上,发出沉闷的响声。
萧琰吃痛,眉头蹙起,眼底瞬间清明,翻涌起不悦的暗流。他非但没有松手,反而就着这个姿势,将萧璟整个人翻转过来,迫使两人面对面。
“病才刚好一点,就急着逞强?”萧琰盯着他,目光锐利如刀,仿佛要剥开他脆弱的外壳,看清里面那颗依旧充满抗拒的心。
萧璟被迫与他对视,脸色苍白,眼神却如同淬了火的寒冰:“我好与不好,与你何干?难道皇兄还想如昨夜一般,‘亲自’看顾不成?”他将“亲自”二字咬得极重,充满了讥讽。
萧琰的眼神沉了下去。他想起昨夜怀中人那罕见的、脆弱的依赖,与此刻这浑身是刺的模样判若两人。一种被利用、被戏弄的怒火悄然升起。
“看来,是朕昨夜太过‘仁慈’,让你产生了错觉。”萧琰的声音冷了下来,一只手捏住萧璟的下巴,力道不轻,“以为病了,就能换取朕的怜惜?就能让朕忘记你做过的一切?”
他的话语如同冰水,浇灭了萧璟心中最后一点因昨夜而生出的、混乱的波澜。
“怜惜?”萧璟嗤笑,眼中是赤裸裸的嘲弄,“皇兄的怜惜,就是在我病得神志不清时,强行囚禁在身边?你的怜惜,真让人……无福消受!”
他猛地偏头,挣脱萧琰的钳制,剧烈的动作再次引发一阵呛咳,他伏在床沿,咳得撕心裂肺,单薄的脊背剧烈起伏。
萧琰看着他痛苦的模样,袖中的手紧握成拳,指节泛白。他想伸手替他拍背,想将他重新揽入怀中,但萧璟那毫不掩饰的排斥和讽刺,像一堵无形的墙,将他隔绝在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