祭星大典上的风波,最终被帝王萧琰以绝对的威严强行压下。无人再敢议论那未能顺利点燃的瑶光灯,仿佛那阵妖风和宸王萧璟那句诛心之论,都只是众人恍惚间的错觉。
然而,暗流已然汹涌。
典礼结束后,萧璟被两名面容冷肃的玄甲卫“请”回了位于皇城一隅的宸王府。说是王府,此刻却如同一个被精美装饰过的囚笼。府内一切用度依旧奢华,但所有出入口都已换上萧琰的亲卫,阵法悄然启动,隔绝内外。
夜色深沉,书房内只点了一盏孤灯。
萧璟褪去了繁重的亲王礼服,只着一件单薄的月白中衣,更显得身形伶仃。他靠在窗边的软榻上,望着窗外被阵法扭曲的、模糊不清的月色,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唯有眼底翻涌着蚀骨的恨意。
“天命所归……呵呵。”他低声嗤笑,指尖无意识地抠着身下的锦垫,“若你真是天命,那我便逆了这天!”
脚步声自身后响起,沉稳而富有压迫感,无需回头,他也知道是谁来了。
萧琰依旧穿着那身玄色帝王朝服,仿佛从祭星台直接而来。他挥手屏退了左右,偌大的书房内,只剩下兄弟二人。空气瞬间变得粘稠而窒息。
“皇弟今日在观星台上,风采过人。”萧琰的声音平淡地响起,听不出喜怒。
萧璟没有回头,依旧望着窗外,语带讥讽:“比不得皇兄,只手便可遮天,连星辰异象都能视若无睹。”
萧琰走到他身后,高大的身影几乎将萧璟完全笼罩。他能闻到萧璟身上传来的、若有似无的冷冽药香,与他记忆中儿时那个会跟在他身后、糯糯唤着“皇兄”的孩子身上的奶香气,早已截然不同。
“朕视若无睹的,不是星辰,”萧琰的目光落在他纤细脆弱的脖颈上,语气渐沉,“而是某些人的……痴心妄想。”
“痴心妄想?”萧璟猛地转过身,黑眸中燃起两簇幽冷的火焰,仰头直视着萧琰,“我所求的,不过是拿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!父皇在时,明明更属意于我!”
“属意于你?”萧琰俯身,一手撑在窗棂上,将萧璟困在他与窗户之间,两人鼻尖几乎相触,气息交融,“就凭你这副风吹就倒的身子骨?还是凭你那些上不得台面的阴私手段?”
他的话语如同利刃,精准地刺向萧璟最深的痛处。
萧璟的呼吸骤然急促,胸口剧烈起伏,苍白的脸颊因愤怒而染上病态的潮红。他猛地抬手,想将眼前的人推开,手腕却被萧琰轻而易举地攥住。
那手掌温热而有力,如同铁钳,不容挣脱。
“放开!”萧璟挣扎,声音带着屈辱的颤抖。
“放开?”萧琰低笑一声,非但没有松开,反而就着这个姿势,将他又拉近了几分,几乎贴在他耳边,声音低沉而危险,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,“璟儿,你还没认清现实吗?”
“从你发动宫变失败的那一刻起,你就不再是那个可以肆意妄为的宸王了。”
“你现在,是朕的囚徒。”